作者:丽妮
(11)
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从门里跑了出来,殷勤地提箱子,是他家的保姆陈婶。我的头有点儿晕晕的,在张鹰的搀扶下进了门。在那瞬间,我几乎睁大了眼睛,这家里的陈设简直太豪华了,又非常时尚,似乎处处合我的心意,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家”。后来我才知道,这新房的摆设装修大部分是朱琳的主意,也许人的灵魂不单单是在大脑里的,我已经渐渐受到了朱琳的性格、喜好影响,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当初连我自己也没有发觉。
他扶我进了二楼的卧室,卧室布置得很温馨,靠墙摆有一张名贵的席梦思大床。
卧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宝贝,你累了,先好好睡一觉。”他看着我说,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双目对视,我不禁有些心慌意乱。
“嗯。”我答应了一声。
但是,总不能就这么躺到床上去的,朱琳是个爱干净的女人,她交代过,刚回家一定得先洗澡,才像个女人样。可是,面对张鹰脱衣服,我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你先去办事吧。”我对他说。
“我想陪陪你,好好看看你,这一个月,我天天都在想你,盼望着现在呢。”他深情地说。
“可是……”我还没开口,张鹰就紧紧抱住了我,热热的嘴唇压在了我的唇上。我感到很恶心,想推开他,但想起朱琳的再三交代,对接吻一定不要抗拒,因为这样太容易引起张鹰的疑心,还要装作很享受的样子。
算了,豁出去了,为了你的幸福。我闭上了眼睛,任凭他吻着。他似乎也察觉到我有点儿抗拒的样子,也没作进一步的深吻,就放开了我。
“对不起,我真的有点儿累了。”我小声说。
“宝贝,是我太冲动,你先养好精神再说。”他说,他以为我为编织的姐妹在外旅游生病的事烦心,所以道歉。
我鼓足勇气,在他脸上轻轻一吻作为回报,这样可以消除他的不安和疑惑。他出去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在衣柜里找到朱琳的内衣裤和一套粉红棉质睡衣,进了浴室。
浴室可真宽敞,除了有一次公差,被医疗器械公司安排在五星级酒店体验过一回这样的设施,这就是第二次了。
为了遮人耳目,我已经一星期没洗澡了,现在觉得全身发痒,但又不敢多享受,怕张鹰回来撞见我还没交换的下身,匆匆做了一个淋浴,吹干长发,就穿好一套黑色的三点式内衣,裹着睡衣钻入了被子里。
好暖和,好舒适啊,我觉得一阵轻松。
看看四周安全,我躲在被子里,赶紧给朱琳拨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成功鸠占鹊巢了。他也告诉我一个好消息,那巫婆马上就要找到破解方法了,让我务必坚持住,等交换回来后,她一定会作补偿的。
刚挂电话,门开了,我赶紧装作已经睡着觉了,闭着眼一动不动。我知道是他进来了,他坐在床沿上看着我,过了好久都没离开,然后,嘴又在我脸颊上印了几个滚烫的印,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朱琳真是个幸福的女人,能找到这样一个爱她的富公子。我心里暗暗想。这种幸福感似乎也影响了我,我似乎觉得自己像个婴儿,在父亲慈爱的注视中,安全,平和,觉得自己很弱小,需要有人保护。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感觉?我迷惑起来。
我在床上装睡,躺了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我想了很多。想到了原来的自己,想到了朱琳,想到了如何面对张鹰,以及接下的几天。
而接下来的几天,本应该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候,现在却要由我来替她经历,这简直有点儿不可思议。
中饭很丰盛,张鹰特地叫陈婶做的,都是朱琳喜欢的菜。而我战战兢兢的,因为男人和女人的习惯性动作毕竟很不相同,比如吃饭的样子,坐姿,言语等等,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别露了马脚。好在我和朱琳同事了五年,天天相对而坐,对她的一些习惯动作和言谈举止还是相当了解的,就故意处处模仿她,不说是做得百分之百到位,达到百分之六七十还是没问题的。
下午,张鹰跟我一起讨论婚礼的细节,离那个日子只有三天了,再不定下来就来不及了。我看了一下朱琳这边已经发出邀请的宾客名单,医院里的同事很多,大部分是女同事,但“我”的名字也赫然在列。一直讨论到晚上,才最终敲定婚庆公司设计的一套方案。
一旦确定,一切都交给婚庆公司去打理了。“你就美美地做你的新娘子吧。”他轻托了一把我尖尖的下巴。
好轻薄!
但更轻薄的事还在后面,那是我最惧怕的时候,终于还是到了——从今晚起,我必须要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这让我一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我太了解男人,他们的欲望就像火一样,一旦燃起,非把你烧着不可。推说月经来潮或身体不舒服只是个暂时的方法,作为朱琳的替身,一个准新娘,总不能无缘无故把准新郎晾在一边,自个儿睡去。况且,他们已经近一个月没见面了。干柴烈火,一点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