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荠月
第十六章 秩序重建
茫茫一片白色的雪原上，几名少女在缓缓前行。在足足十多厘米深的雪地上行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是经历的五六天的历练，这一趟对她们来说也是未曾有过的艰难旅途。
“李唯……已经在雪原里找了好几天，你真的确定那个铁匠玩家就在这片地图吗？”
“现在这个局面，谁也不能确定他具体的位置。但之前的玩家论坛上说这里是经常出现的地点，所以别无选择，我们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曲梨无可奈何地回到队列中，继续在埋过脚腕的雪层中跋涉。
一周之前，被广大玩家称为“大灾变”的事件悄无声息地出现。所有已经登陆《神之瞳》的玩家都丧失了登出的手段，从而被困在游戏中。最初，小部分察觉到异变的玩家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大量的集群玩家因为失去退出游戏的手段而抱怨时，人们才开始恐慌、焦虑。
玩家们四处寻找联络游戏管理员的方法、试图汇报bug，但任何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在游戏里没有人听到他们的申诉，也不可能有谁能联系到游戏之外。人们变得无助、失落，各大主城都分布着三三两两的玩家；他们无力地坐在地上，或者是如同死尸一般躺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欲望与动力。
陷入这种困境，一般人必然经历了十分痛苦的心理折磨。就像李唯从什么文章里看到的那样，好像是“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这样的转变过程，游戏世界中的玩家也被困在这五个阶段中，只不过有的人更进一步，有的人停留在之前的几步。
如果说有不少人还没有接受无法登出的现实，那么李唯自己呢？不知道她身处哪个阶段呢？
李唯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专心赶路。
早在“大灾变”发生的第一天，她就隐隐猜到了什么。所有被困的人都渴望找到真相，李唯也不例外。她记得当天是和曲梨他们一起在宁静馆联谊，然后一觉睡到大灾变发生的那天中午，但是，如果能够确认灾变具体发生的时间，说不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这就是李唯拉着曲梨、程云、瑞德一起在这片雪原探索的理由——寻找“大灾变”的确切时间节点。
远方，依稀的白色鼓包错落有致地浮现在雪原上。李唯似乎看到了久违的希望，带领几人更快地向前推进。等到距离那些鼓包只有几百米时，她们才终于得以一栏全貌。
如同雪屋一般的圆顶建筑分布在这片雪原。李唯停下脚步，仔细观察。游戏中的雪屋似乎取材于现实中极寒地区的极地建筑，但尺寸上放大了许多倍，同时内部装潢也更加现代化，而非大量使用冰雪。至少在过去的时代，这一类雪屋在玩家中还算是可以接受的。
“你们暂时先在雪地里隐蔽好，我单独去和他交流。”
李唯不管身边几人的表情，一马当先地朝建筑群中最大的那个雪屋走去。一路上，李唯也在东张西望。这片建筑群位于整个《神之瞳》世界的北方，也就是最为偏僻、最荒无人烟的地方，土地价格很便宜，因此一次买下几块连接的土地也是可行的。眼前，这些建筑群应当是属于一名生产类玩家的，李唯甚至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存储的各类材料，还有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植株。
当她越来越接近中间的那一栋最大的雪屋时，内心深处的第六感却立刻让她警惕。李唯稍稍一顿，猛地转身，这才发现一名身穿白衣、手持短刀的人已经从身后逼近到她两米之内。
“你……”李唯仔细地打量眼前的白衣人，“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尹老头，对吧？这次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浑身包裹在厚厚的白衣中的人形低沉地说：“你怎么来的？你是怎样知道我的？”他的脸被遮挡在围巾后面，浑身僵硬，似乎根本信不过眼前的少女。
“请不要过于紧张，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情。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某些货物的生产状况。”
尹老头终于缓缓放下短刀，将信将疑地把李唯带到主房内。
李唯知道，这位叫做“尹老头”的玩家是《神之瞳》里著名的生产者，他的铁匠等级很高，至于魔导工艺师、附魔师也有不低的熟练度。通过大量收购素材，他利用自身的制造业技能做出了不少高品质装备，每天投放到交易所便可赚取不菲的报酬。甚至也传闻说，过去装备缺乏的时期能够凭借他的制造水平来左右市场……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游戏规则，想要达到尹老头这种生产速度需要日夜不停地进行制造才行，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像这样持续地工作。就算MVE-26能够坚持不断开连接，让玩家连续不断地进行制造，人的精神也坚持不住长时间的沉浸式连接。但偏偏这个尹老头做到了，也因此成为一家独大的铁匠大户。
通过这些信息，李唯逐渐在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尹老头，他的行为很像PC游戏中的“脚本”。
中间的那栋雪屋里的空间十分宽敞，木制搁架上摆满了稀奇的玩意，再加上深色的茶几、实木座椅，整体看上去完全就是老年人的家具陈设嘛。李唯也听到过某些传闻，说尹老头现实中也是一位老人。亲自看过这间房屋后，好像没头没尾的传闻突然变得真实起来。
尹老头和李唯坐在相隔不远的两张椅子上，眼神互相打探，似乎谁也不愿意在先前的试探阶段落得下风。不过最终还是李唯先开口：
“尹老头，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通过你的制作记录确认一个时间节点。”
“哦？”尹老头面无表情，并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兴趣。
《神之瞳》中任何玩家在制作物品时，都会在制作记录上留下信息。制作记录起着不错的追查功能，可以明确地看出在什么时间合成了某种物品。但缺点在于只能由制作者自己看，无法展示给他人，尤其是现在截图分享功能已经废弃的“大灾变”时期。
“不过是一张制作记录，有什么查看的理由吗？据我所知，游戏里可是出了大事啊，连退出都退出不了。这个时候不管更重要的事，而是特意跑来偏远的地方找我，你难道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目的？”
尹老头果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李唯咬紧牙关，决定孤注一掷，直接把最为要紧的事情摆在台面上。
“尹老头，你使用了脚本，对吗？”
“什么——我，怎么可能用……”
尹老头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双手在四周挥来挥去，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不对劲来。
“放心，在所有人被困的现在，根本没有联络官方的途径。从我个人而言，我也不打算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另外，如果我能得知那个‘断层’的准确时间，或许可以找到整个大灾变的蛛丝马迹，对被困在游戏中的全部玩家都可能有影响……”
尹老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交错变化了几秒钟才稳定下来。沉思许久，他露出更为严厉的目光，狠狠瞪向李唯：
“说吧，特意提起这种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尹老头直到灾变的那一天都一直在制作装备吗？有什么不对劲的制作情况发生吗？”李唯反而丝毫不客气，直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错，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在家里将库存的材料做成成品，再运送到主城的交易所卖掉。也是按照以往脚本的使用方法，没有在意。下午我去查看成品时才发现做错了，似乎……在制造列表上错位了。”
李唯没有估计错。早在第一次调查“绑定诅咒”事件时，她就把怀疑的眼光望向《神之瞳》这个庞然大物。明明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绑定诅咒”的附魔，任何地图、副本都没有“净化泉水”的线索，为什么偏偏还有带着“绑定诅咒”的装备呢？
左思右想，唯一的可能性便慢慢在李唯心中浮现：或许原本制作组是打算把“绑定诅咒”加入进游戏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可能是还没有把“净化泉水”做完，所以暂时没有将这些信息实装。然而，不知道是工作人员的疏忽，还是“大灾变”造成的混乱，大量还没有打算实装的信息被一股脑地塞进了游戏里，强行实装起来。其中，就包括一些处于制作列表中的装备。
如果是简单的脚本，会按照编程者的设计在制作列表中以规定的顺序选取物品，然后调用自己身上的材料进行合成。就这样，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新产品，直到材料用完。但是……假如制作列表中凭空多了一项，举例来说，原本排第20位的武器，因为上面多出了一项而排第21位，那么批量操作的自动化脚本自然会全部都做错……
“就是这个！请问您能不能查阅一下制作记录，然后告诉我批量制作全部错位的那个时间点？”
“只需要这个吗？”尹老头一脸疑惑，他并不清楚费这么大劲只为弄清时间究竟有什么含义。
“是的，我只需要这个。”
“好吧……等我好好往前翻……”
说罢，尹老头在铁匠工作台前的半透明信息中仔细翻找着。
……
当曲梨的身体几乎有一半都开始发冷时，她才终于看到远处向这边走来的李唯。白茫茫的大地上，李唯单薄的身影显得尤为孤单。看到她平安离开了雪屋建筑群，曲梨她们几人便一同迎上去。
“怎么样？见到尹老头了吗？”
“见到了。进行得还算顺利吧……”李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老头凶巴巴的眼神，“至少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还是先回宁静馆吧。”
“诶——跟我们讲一讲嘛……”
“和我们之前讨论的那样，他确实使用了脚本。而铁匠工作台上的制造记录也把那个明显的‘断层’的时间记下了……甚至可以说，整个‘大灾变’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了……”
“诶！连那种事情都可以知道吗？”
“嗯……对我们这种玩家来说，那个时间是很熟悉的数字——2038年1月19日，3时14分7秒。”
这一瞬间，就是整个游戏世界转变为现实的那一刻。
……
“那么，我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解所谓的‘千年虫’呢？”
宁静馆内，李唯被几人围在中间。被人用如此热烈的眼神注视，对她来说还算是想当稀奇的事件。
“从头开始讲解！我们都不是你那种硬核玩家啦。”
“唔……”李唯仰起头，思索着如何开始。“简单来说，计算机采用的某种计时系统会因为分配的‘位数’不够而崩溃。尽管很久之前已经经历过真正的千年虫，这次却是由32位系统使用int数据来记录时间造成的。如果数据超出int形式的上限，也就是2147483647，那么数据溢出后可能会被识别为1901年的某一天，或者是对整个系统造成损害……”
“等下，假如这个问题是由32位系统造成的，现在很多地方已经换了64位系统，为什么还有这种问题呢……”曲梨忍不住提问道。
“或许，他们没有把全部的设备更新掉。任何一个庞大的系统都离不开小型的控制设备。普通的计算机可以从32位升级到64位，但是像单片机那样的小型化、广泛使用的离线设备会很麻烦。它们寿命很长，可能有10年到20年，没有特别的理由估计不会更换。而位置分散、无法联机这些理由，更是造成更新系统困难重重。另外，有些设备是代码写死的，就算想改也改不了……至少我是这样猜测的……再说，《神之瞳》这种全息潜入式网游还算比较前沿的产物，也不清楚他们究竟用了什么设备。”
“这群人还真是够敷衍的。”曲梨用手撑着头，眼神透露出无尽的不屑。
“另外，我想你们可能有所察觉了。《神之瞳》这个游戏本身就有种拼凑的感觉……全息模拟的沉浸感很不错，场景、地形、战斗手感都挺好，而附加的某些限制、规定反倒显得生硬，而现在这些挂载的系统全部崩溃了。”
根据李唯这几天和同伴们测试的结果，“大灾变”不只是将所有玩家困在游戏中这么简单，许多系统不再生效。例如社交系统、决斗系统、友方伤害等等……对普通玩家而言，这已经是一个简陋的异世界了，过去积攒下的经验未必能在这里用得上。
“就算明白了这些，还是毫无头绪……该死，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些东西啊。”
瑞德向后一仰，瘫软在沙发上。
“恐怕，连药剂中也出现了奇怪的配方……”
程云愁眉苦脸地看着书桌前的草药。她是副业是药剂师，早在大灾变之前就在药剂学上花费了大量精力，甚至连玩家论坛上都有她的攻略帖子。然而，“大灾变”居然为原有的药剂材料新增了一部分效果，甚至可以产生原本不曾存在的功效……
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李唯站起身，同瑞德一起走出宁静馆，向森林深处走去。就算自己的意识无法从游戏中脱离，也有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例如……狩猎。
“咕咕咕……”
“别看我！肯定不是我的肚子！”李唯别扭地遮掩微微羞红的脸颊，但饥饿感却没那么容易克制。大灾变让玩家拥有了“饥饿”这种概念；如果长时间不摄取食物，人们便会像现实生活那样饥饿。但完全不影响HP，也没有任何一个指标、数值来体现人们的饱腹水平。就算一直保持着饥饿也不会饿死，但玩家群体之间很少有人穷到那种地步。更确切地说……许多人不希望忍受那种和现实生活相比没有差别的饥饿感。
草丛间的悉悉索索声让李唯神经紧绷，她双腿微微发力，向露出一点屁股的野猪猛冲过去。淡淡的元素魔法在左手凝结，形成笔直的射线向野猪迸发出去；另一边，右手的刺剑在野猪受创的一瞬间狠狠刺去，接连的几下迅捷刺击将野猪的全部生命值清空。
随着野猪一阵哀嚎，身体转变为细细的光点散开。而作为战利品的猪肉也自动收入李唯的储物空间，这就是本次狩猎的目的。她收拾完这一只，开始观察另一边的瑞德。
瑞德借助冲锋迅速冲进森林中的野猪群中央，当即释放了地属性魔法“地震”，借助概率性生效的迟缓效果，不少野猪陷入了难以移动的状态中。接着，她率先冲向其余的几只野猪，用多段式的蓄力攻击迅速解决掉，然后再回过头来一个一个地收拾干净。从效率上看比李唯不知道高出多少。
似乎……《神之瞳》游戏中的某些属性，已经对玩家自身造成了一定影响……李唯猜测着。不知何时，瑞德已经清理完这一片野猪，饶有兴趣地盯着正在思索中的李唯。
“干……干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每次看到思考问题的唯，总觉得很可爱呢。”
“哈？把我当小孩子吗！”
李唯反射性地拨开脑袋上不断揉搓的手，但力量的差距居然让她双手一起上都掰不开。面对压倒性的臂力，李唯不禁心中一动。
“瑞德！稍等一下，我问你，你的装备是大部分增加‘力量’属性的吗？”
“是哦。毕竟我用的战锤是力量系武器嘛……”
李唯的表情慢慢僵硬了，她心中猜想的真实度正在不断增加，同时也带来不安。
“瑞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人物属性的‘力量’也会同时让玩家自身的力量增加。你现在的力气应该比我大好多……”
这也是“大灾变”造成的效果吗？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效应啊。普通玩家的基础属性有力量、敏捷、智力、体质四种，难道其他的几项也可以造成对应的加成吗？
或许，这一类复杂的猜想是李唯独有的。光看瑞德那兴奋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想这么多。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抓住李唯的手腕，然后借助强大的肌肉力量把李唯按在树干上。
“果然如此！唯，真的力气好大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来着……”
“等下！不要这么激动啊！！”
被强大的压迫力按在树干上的李唯拼命挣扎，手腕生疼。这绝对不是什么浪漫的场合吧？就算有人说是强奸的前奏曲，李唯也丝毫不会怀疑。绝对，今后一定要想办法让瑞德知道什么叫做“浪漫”！
没等李唯从兽欲大发的瑞德手中挣脱，神色匆匆的曲梨却出现在林地。
“你们……这个时候就别玩奇怪的游戏了。”
“怎么了？”李唯看出了曲梨的脸色古怪，尽量让自己严肃起来。
“程云，她被人抓走了。”
“什么？”
密林之中，瑞德和李唯仔细听着曲梨的报告。原来在她们两人外出狩猎的途中，宁静馆已经遭遇了一群未知玩家的袭击。
“那群人大部分是物理系的，从四面八方一起侵入宁静馆。我和程云抵抗的时候被分开了。她毕竟是法系职业，技能也以辅助、治疗为主，很快就被那些人制服了。”
“他们没有杀死程云吗？如果杀掉，应该会在复活点重生才对。”李唯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他们似乎使用了某种拘束工具。我看到程云被他们抓走，感觉实在打不过，于是从窗户里冲出来找你们……”
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敌对群体？他们所使用的拘束器械又是怎么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些疑问如同一团乱麻一般，令人束手束脚。
“不能把程云放着不管，我们先回到现场去看看情况……”
几分钟后，李唯她们趴在林地边缘，远远望向宁静馆内的那伙人。那是一支足足二十多人的队伍，全部为男性；似乎是被什么人指挥着，他们井然有序地搜刮建筑物内的物品。所幸《神之瞳》为每个玩家提供了储物仓库，许多人都把贵重物品放在仓库中，这群人并没有给她们造成太大的财产损失。
要去突袭吗……？
李唯咬紧牙关。加上她自己，这边只有三个人的战斗力，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二十多人的队伍正面对抗。
“曲梨，你的大部分技能是刺客的定位，拜托你在这里盯好他们，最好能弄清楚他们的老巢。如果需要联络就去幻羽公会驻地找我，你应该知道具体位置。”
“瑞德和我一块回洛风要塞。那里是最近的主城，这群人说不定有据点。如果能够得到公会的帮助就好了……”
现在正是需要交流情报的时候，但连往常习惯使用的私信功能也不存在，玩家之间只能面对面交流。这种状况对她们非常不利，却别无他法……
……
等到李唯和瑞德站在洛风要塞的大门外时，眼前的景象早已超出两人的预料。
洛风要塞门口，几名流里流气的守卫正在对进城的人大声呵斥着。自从“大灾变”开始的那一天起，李唯的记忆中就从来不存在洛风要塞的守卫这种人。那么眼前的看门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看到门口的那个守卫了吗？他肩膀上的标志，和之前袭击宁静馆的人是完全相同的。”
眼尖的瑞德悄悄在李唯耳边提醒。她点点头，低声说着：
“那伙人可能已经进入城镇里面了，我上去试试。瑞德你去城墙那边，如果他们守卫不严的话应该可以找地方偷偷溜进来……”
瑞德如同蛇一样消失在城墙后面。李唯仔细整理下身上的装备，若无其事地向大门走去。虽然装备的外观有点华丽，但李唯还是打心眼里不希望自己引人注目。
“喂！那边的，所有进城的人都要接受检查！”
“什么？检查……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
“吼吼，那是当然了。我们银匕首公会今天才正式接管洛风要塞。今后你们所有人都归我们管啦！”
银匕首？那是什么公会？李唯仔细回忆，但没有回想起太多关于银匕首公会的事情。估计是游戏时期影响力不算特别强的那种公会吧……但这样的组织为什么会“接管”整个洛风要塞？一座主城可以被某个公会“接管”吗？
“你在做什么……唔唔……放开我！”
没想到只是一愣神的工夫，一脸淫相的守卫已经在李唯身上不断摸索着。尤其是那一对足足有D罩杯的豪乳，更是在那猥琐守卫的手中不断揉捏，反复变换着形状。凭借李唯的出众外貌，另外两个卫兵也在她身上拉拉扯扯，外面更是有不少人大大咧咧地盯着那对乳肉看得出神。
“这是我们公会的规定，所有进入洛风要塞的人都要接受我们的身体检查！万一你们把什么违禁品运到城里可就麻烦了。别想着逃过去！”
“哦～这位小姐，你的身体很软哦，是不是在里面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足足有三个卫兵围在李唯身边，背后的人牢牢架住她的双臂，让她一时难以挣脱；还有一双怪手伸入胸前的衣服里，在两颗肉粒上来回揉搓，直到勃起的乳头几乎可以在衣服外面清晰可见还不放手；至于热裤下面也被不断骚扰着，一只手轻点阴蒂，另一根手指在淫水泛滥的小穴中来回搅动。如此强烈的刺激，几乎让李唯腿都站不稳，甚至差一点叫出声来。
“你们……放开我！从来没听说……检查违禁品，要这个样子……”
李唯用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挣脱三人的钳制，向城内狼狈地跑去。直到拐过一条街道，进入小巷，李唯才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刚才那三个守卫的手法确实很精湛，她自己差点就要在城门前当众高潮了。这群禽兽是从哪里学会这种侵犯女孩子的手法的……
从小巷中慢慢走出，李唯脸上的红潮还没有彻底消退。凭借她的观察，整个洛风要塞确实和以往的气氛不同。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街道中央那一排被绳索紧紧捆绑的女人。她们全部赤身裸体，双手、双脚分别被麻绳拘束着，只留下一点点允许活动的空间。脖子上套着项圈，项圈通过绳子串成一排，被为首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家伙牵在手里。眼前的场景，和李唯心目中的“奴隶贩卖”完全是一回事。
这个城镇……究竟是怎么了？！
被绳索拘束的女性脸色凄惨，许多人都哭得梨花带雨，看样子绝对不是自愿被做这种事的。但她们没有一个人试图挣扎、逃跑，所有人就像习得性无助一样，哭哭啼啼地任由自己被奴役。
李唯加快脚步，向幻羽公会的驻地走去。街道上的所有人仿佛都司空见惯了似的，对这一队女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不少人还会毫不留情地盯着她们的胸部、穴口细细品味。既然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见，李唯一个人抗议也只能是徒劳无功，还不如尽快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驻地内的气氛有异于平日。只有大部分男性会员留在这里，女性会员她一个也没看到。怀着不妙的预感，李唯迅速冲向会长的办公室。
“哦呀，这个时候没想到还能见到唯小姐……请随意坐。”
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疲惫的海鬼武。哪怕是现在，他依然能打起精神摆出一副优雅的样子，可惜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已经将状况彰显无遗。
“海鬼武，告诉我公会里的女性会员都去哪了？！”
“我之前就看到那些人在四处抓捕女人，所以趁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手，先偷偷带灿灿她们从另一边出城，暂时藏在野外……”
李唯提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但很快，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会长……那群自称什么‘银匕首’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突然冒出来做出那些事，究竟是什么情况……”
海鬼武稍稍沉吟，这才缓缓解释道：
“唯，自从‘大灾变’以来，西边的那个联盟就一直在做这种事啊……不过看你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听说那些事……”
的确，李唯这几天都在追究大灾变现象的本身，至于玩家之间形成了什么组织、团体，她确实一无所知。
“什么联盟？是我们公会总部那边的地方吗？”
“没错，幻羽公会的总部位于西边有一定距离的青木镇。灾变发生之后，那里的许多中小型公会决定联合起来，形成互相支援的组织。他们自称‘自由联盟’，听命于他们口中的‘盟主’。这些还算是合理，然而……他们承认奴隶制。因为大量被困在游戏中的男性玩家无法排解性欲，许多城镇的强奸案件频发，于是他们作为那一片区域的统治者，干脆使用奴隶来‘合理’地让那些人平静下来……”
在海鬼武的叙述下，李唯听得双眼发直。她从没有想过游戏内会发生堪比人间地狱的状况。
“等下，你是说他们在推行奴隶制？这……这太荒谬了！那种落后而不平等的规则为什么会有人支持啊！”
刚刚路过的街道上，那群被绳索绑成一串的女人就是奴隶吗？李唯只觉得心里发冷。没想到，如此超现实的事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一开始的确有人反抗，但自由联盟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反抗者。不仅人数上占优，联盟的盟主更是一位实力高强的PK玩家，目前还没听说有人能够在一对一决斗中打败他的。”
李唯陷入了沉思，但海鬼武依然自顾自地讲述着：
“更为严重的问题是普通玩家的态度。毕竟游戏内有不少男性玩家，他们当中又有一大部分对自由联盟的行为不算特别反感。原本已经被困在虚拟空间，他们的精神几乎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恐怕这个时候能让他们提起兴趣的只有下半身的欲望。他们可以在自由联盟的支配下‘享用’到性奴隶，似乎也积攒了一定的民心，甚至在洛风要塞里也有人支持他们……”
“我们目前接触到的是‘银匕首公会’，属于自由联盟中的一个分支派系。这一小型公会行事高调，以十分激进的理念进行奴隶化。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在一部分人中造成恐慌，连自由联盟内的一些人也不是很支持如此激进的行为。他们将城镇内的女性玩家收容为性奴隶，而且是用绑架、强迫等手段，十分暴力。你刚才提到的的那位同伴恐怕就是经历了这种事。”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程云……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李唯双手握拳，在心中喃喃自语着。
第十七章 强迫屈服
漆黑的夜空下，一名少女正在喧闹的街道上飞速奔跑着。娇小的身影在各个建筑物的阴影下反复跳跃，最终消失在一栋空旷的木制大楼后方。
这里就是“银匕首”临时租用的存储仓库。这几天来，他们在仓库中进进出出，将不少被绳索紧紧捆缚的女性运送进去。而作为存储中心，这里自然有重兵把守。每隔几分钟就有银匕首的成员在外围手持火把巡视，里面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守……
但这些都不是李唯停下脚步的理由。
“唯……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们目前只有三个人，和整个银匕首对抗还是有点困难。”
“就算这样也不能把程云放着不管。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被虐待……绝对不要！”
阴影中，曲梨和李唯压低声音，悄悄争论着。不远的拐角处，瑞德还在警戒着街道的另一头。
“好了，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始行动吧。这次没有必要把救出她们当作绝对的目标，如果警戒不够严格，我们可以顺势救出几个人；如果条件不足，这次行动可以暂且当作侦察。切记不要恋战，遇到人数优势的情况立刻撤退。如果这次暴露，或者遇到了及其严重的抵抗，实在不行也可以向南方的‘黄金城帝国’求援……”
昨天海鬼武向李唯介绍情况的时候就提到，《神之瞳》的世界中也有其他的玩家自治团体，而奴隶制也并非所有人都赞同。“黄金城”是一个崇尚金钱、反对奴隶制的公会组织，可惜距离不算近，否则也不会让整个洛风要塞陷入这种状况了。
李唯总结完行动计划，三人便轻手轻脚地向仓库入口摸去。瞅准两个巡视人的间隙，她们一鼓作气地冲进仓库内部。
幽暗的灯光下，不知道皮肤阵阵阴风的感觉是不是错觉，反正李唯只觉得毛骨悚然。要说消除脚步声，只有曲梨有对应的技能，李唯和瑞德两人哪怕尽量放轻脚步也会有微弱的杂音。但是已经到了这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背景噪音可以遮盖脚步声。
“唔唔……嗯唔……”
李唯耳边传来女性的呻吟声，随着她们走近，一间略显空旷的房间呈现在眼前。房间中摆放了不少简陋的木架，而每一根竖起的木桩上都绑着一个女人。这里应该就是他们暂时存放“货物”等待区域吧。
“我们先释放一部分人……能救多少算多少。”
看到李唯一行人，被拘束在木桩上的奴隶们更加卖力地呜呜叫起来。李唯急忙做出噤声的手势，便抽出刺剑在绳索上划动起来。
幸好她们都被堵上嘴了，要不然真的叫起来会把看守引过来。李唯庆幸地想着。
一时间，昏昏沉沉的女性奴隶们接连被解开束缚，惶恐地看着三人。不安、兴奋、焦急，混杂着的情绪在所有人心中互相传播。等到所有人身上的绳索都被砍断后，李唯才压抑着自己的音量，对身边的两名同伴说：
“这里被救出的女性玩家数量很多，差不多有十多人，肯定不能随随便便从这里逃走的。必须想办法确保离开的道路，或者转移外面那些巡逻人的注意力……”
“既然这样，不就只有我去吸引才行嘛。”曲梨一脸无奈地吐槽。的确，作为匕首系、风系、炼金系技能点满的曲梨来说，她是三人中最适合隐秘行动的。
再次细细地讨论了几分钟，她们总算敲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曲梨先在外围潜伏好，制造出有人进犯的假象，吸引大部分守卫人员的注意力；接下来李唯和瑞德护送着大批的女性玩家从反方向逃跑。虽说如此简陋的计划有诸多漏洞，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寂静的城区里，只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人声，不知道是商业区的醉汉在互相争吵还是怎样。夜空里的新鲜空气带有甜丝丝的气味，但李唯现在根本没心思享受，只能从中嗅到几乎形成实质的紧张气氛。
近处区域没有任何动静，死寂一片。李唯无奈地靠在后门附近的墙壁上，估计曲梨现在还没开始行动，只能继续等待。
“有人入侵！在那边，抓住他！”
炸雷一般的怒吼将隐忍的气氛点燃。李唯与瑞德对视一眼，急忙指引着被俘的奴隶向后门逃跑。
曲梨只是通过吸引注意力的方式让防御圈形成破绽，为了避免自己陷入被动，必然不可能太接近敌人，这就造成对敌人的驱动不够强烈。也就是说……曲梨只能提供有限的帮助，他们最终还会察觉到奴隶的逃跑，必须速战速决。
正当李唯抓着一个奴隶向外跑时，最为担心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奴隶逃跑了！别去追了，来赶紧到这边集合……”
李唯和瑞德急忙转身，并排站在通道中阻挡着追兵。现在她们已经跑出了仓库，四通八达的小巷提供了不错的掩护效果。身后，基本上所有解救出的奴隶已经从仓库中脱离，如果能在这里将所有追兵挡住，无疑会让她们逃跑得更为顺利。
三三两两的杂兵出现在小巷里，李唯和瑞德紧握武器，迅速展开攻击。对方大部分是物理系职业，抓着弯刀、长矛之类的就猛扑过来，但从他们并不专业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训练的缺失。李唯毫不慌张地闪过戳刺，用刺剑架住劈来的刀刃，左手却早就在积蓄着魔法了。
元素系魔法在这种单打独斗的场景并不适用，反而空间系更顺手。架开敌人后，无声的爆破在地面产生。那是空间系魔法的标志性技能“空间震荡”，可以在自身周边无视障碍物、不具有指向性地释放，同时造成不区分物理、魔法属性的伤害，而敌人惨烈的哀嚎声也证实了伤害值的高低。
另一边，瑞德的巨锤也舞动得密不透风。她不但大量学习了斧/锤系技能，还在地系魔法技能上点了一部分，甚至连旁边的雷电魔法也有了解。如此多的加成，造成瑞德的攻击手段十分多变，稍弱一些的对手根本无法抗衡。很快，已经有几人的HP槽被清空，直接回到了复活点。
然而银匕首的人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根本清理不干净一样。如此难缠，也不禁让李唯焦躁起来，但下一秒钟映入眼帘的人却让她呼吸骤停。
曲梨的两只手臂被绳索五花大绑，死死缠上的绳子已经勒进手臂上的嫩肉，将她的双手高高吊在颈后。黑色丝袜覆盖的修长双腿也如法炮制，在膝盖、脚腕部位分别用两道绳圈牢牢绑住。恐怕是担心逃跑，曲梨身上的绳索被用力拉紧，将她浑身勒得凹凸有致，深深嵌入肉里。要不是被布团堵住嘴，恐怕她的哀嚎声要穿透整个小巷。
“曲梨！你们……放开她！”李唯一咬牙，迅速向架着曲梨的那个银匕首成员冲过去。但身边的瑞德犹豫了一下，在她冲出去之前的最后关头拽住手腕。
“唯，冷静一下。现在敌人越来越多了，要救曲梨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可是……”
李唯的视线越过呐喊着冲过来的喽啰们，落到后面的曲梨上。神情紧张的银匕首会员在七手八脚地加固绳索，然后拖着曲梨向小巷更深处走去。她双眼圆睁，仿佛在无言地哭诉着，甚至有清亮的泪痕隐约闪现。
“我……不能对同伴弃之不顾！”李唯甩开瑞德的手，正视她的双眼，说道，“那些刚刚逃出去的人还需要引导，瑞德，这些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了。至于曲梨，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我不会容忍见死不救的自己！”
瑞德无奈地看了一眼，留下一句“不要轻视敌人”，便匆匆向后撤退。就算在这里强硬地阻止李唯，她内心坚持的理念也不会改变，毕竟……她就是这种人啊。
更多的敌兵出现在李唯身前，她没有越过防线向曲梨的方向追击，反而谨慎地站定，在敌兵上施展出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这群杂鱼……真的很弱，光是从银匕首公会绑架女人的手法上就能略窥一二。要么是突然袭击，要么是趁人不注意用人数优势碾压。似乎从来没听说哪一次是正面击败别人的。而现在所表现的样子也不出李唯预料，没过几分钟，大部分杂兵都无法在李唯面前撑过两三招。
刀光剑影之下，又有两人消散成粒子回到了复活点。然而人数优势依然存在，这让李唯不敢轻易地冲上前。
在李唯面前构成防线的几人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吸引力，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几步。
“这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向前走？！”
“因为，你忘记了这个叫做‘黑洞’的技能啊。”
趁他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李唯用附加了空间魔法的刺剑横向挥砍，瞬间击杀三名并排站立的杂兵。
如果说李唯有什么搞不明白的地方，那就在于曲梨被抓住的理由。曲梨也算是熟练使用她特有能力的人，又在名义上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了几年，理应是一个机警、灵活的家伙。究竟为什么会被这群杂鱼捕获呢……如果说连她都被俘虏，那么敌人阵营中或许存在着未知的底牌……
在前仆后继的消耗战之下，银匕首的成员也不禁退却了。眼看着无法将逃走的奴隶一一追回，他们干脆互相对个眼神，嚎叫着向四周溃散逃跑。
曲梨已经被拖到小巷的拐角之外，沿着刚才那个人的轨迹或许可以碰到。李唯迅速向前冲去。如果现在立刻动身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
先前还充斥着拼杀声的小巷瞬间变得寂静无比，只有李唯脚下皮鞋和石砖碰撞的踏踏声传出。不过，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的状况反而更适合追击，李唯朝着印象中的方向飞速跑过去。
“嘎吱！”
先迈出的右脚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李唯感觉像是脚腕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一样，向上面猛力拉去。哪怕隔着天鹅绒质地的过膝长筒袜，脚腕依然被勒得生疼。李唯闪避不及，失去平衡，硬生生地摔在地上。而缠住脚腕的绳索迅速收紧，向上提拉，竟然将她的右腿直直拉向天上，把李唯整个头下脚上地倒吊起来。
糟糕了！没有注意脚下，看来是用绳索布置在地面上做成的陷阱。小巷子两边的建筑物只相距几米，恐怕绳索就是从二楼引出的……只要把吊绳砍断，说不定就可以挣脱！
还没等李唯收紧腹肌，从阴影中冲出的人就迅速在她的腹部狠狠砸了一拳。
“唔！！啊……啊啊……”
好痛！
这一拳绝对是用了百分之百的力道，朴实无华地将全部力量传达到少女的肚子上。一拳下去，李唯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涌上喉部的酸液几乎要让她干呕出来。
“唔呕！呼哈……唔哦哦哦……”
充满肌肉的手臂根本没有停歇，而是继续用十足的力量击打在她的腹部，把倒吊在空中的李唯像沙袋一样打着。随着啪啪啪啪的响声，雨点一般的拳头接二连三地落在她的身体上，剧痛之下，李唯忍不住哀嚎着扭动躯体。
好痛啊……一阵阵撕裂般的绞痛从腹部传来，几乎要将李唯的意识吞没。看到这幅惨样，那位不知名的殴打者却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反而更为残忍地继续施虐。他绝对是力量属性很高的战士系职业，否则，绝对不可能居有如此夸张的肌肉力量。
“不……不要再……打了。不要……”
每一次势大力沉的冲击，都会让她双眼猛地睁大，嘴里发出痛苦至极的悲鸣，脸上早已被眼泪、鼻涕盖住。现在，没有人认为这个被倒吊在小巷中的少女是那个强大的魔法剑士，眼前的雌性生物……只不过是一只落入陷阱的母猪、一块无力反抗的肉块而已。
被抽光了全部力气的李唯只觉得绳子一松，全身像散架一般无力地摔在地上，冰冷的液体直接从喉咙中灌进肚子。这时，李唯才察觉到有人正捧着玻璃瓶向自己的嘴里灌下液体。
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曲梨已经被他们用绳子绑走了，还有至今没有下落的程云……快点站起来啊！然后用强大的魔法和战技把这群人全部打飞……
尽管李唯的内心不断呐喊，身体还是一丝力气都没有，晕头转向、痛苦不堪，甚至连魔法都离奇地用不出来。
难道是刚刚喝下的药水？李唯用呆滞的眼神检索状态栏，这才发现“魔法技能弱化100%”的状态，而下面的“2小时”持续时间更是让她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落空。
“抓住了，药水也灌下去了！赶快拿绳子过来！”李唯依稀听到身边的急促脚步声，还有男人的呐喊。很快，熟悉的绳缚感逐渐从手腕攀上全身。不用特意用眼睛确认，她也知道翻盘无望。双手被大力拧向身后，接着是大臂，绳索牢牢地困在她那诱人的娇躯上，令人垂涎欲滴。
一分钟之前，她还放出豪言壮语说要救曲梨出来，结果居然被人用揍肚子的方式彻底制服，还灌下魔法衰弱药水，连四肢都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强烈的屈辱感、落差感让李唯忍不住啜泣起来，泪水悄悄沿着可爱的脸庞向下滴落。
身边的男人们根本没有在意少女的感情。随手抓过一团布塞进嘴里，外面再用绳子来回绑紧，确保她自己根本吐不出来。就这样，几人合力抬起动弹不得的李唯，向着原来的仓库走去。身后，建筑物的阴影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个被解救出的奴隶。
第十八章 沦为性奴的挣扎
“这两个就是刚才进攻的人吗？”
昏暗的仓库中，被牢牢绑在木桩上的李唯微微张开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没错，会长。之前抓的奴隶几乎全部被放跑了，只剩下在地下室的那个，还有这回抓到的两个……”
“唉……算了，今晚先呆在这里，明早就转移吧。”
说完，被称作“会长”的那个男人慢慢走向李唯，而银匕首公会的成员也越聚越多，在她身边不怀好意地轻笑。
李唯冷眼看着身边散发出猥琐气息的人群，但微微颤抖的双腿依然暴露出深埋于内心的慌张与焦急。无论拥有多么强力的技能、多么丰富的游戏经验，她现在也只能如肉畜一般，徒劳地在复杂的绳网中挣扎。
兴致大发的男人，和浑身都被拘束、动弹不得的女人，两者之间的情节展开几乎已经成为了定式。
银匕首的会长率先扑向了衣衫不整的李唯，裤子稍稍一褪，早已粗壮挺拔的肉棒直插而入，为李唯带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好痛啊……真的好痛！
在游戏中，李唯还是第一次被同为人类的生物侵犯，但肉体上的痛楚暂且不说，心理的羞耻、屈辱很明显更胜一筹。粗大的肉棒在干燥的小穴里横冲直撞，没有润滑，没有前戏，仿佛自己的肉洞是完全为了对方的快感而服务似的。
照顾被强奸者的情绪——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天方夜谭。他们全都是那种只顾着自己爽的人而已，更何况，他们心中似乎根本没有将奴隶当作“人”来对待。
我……我自己，正在被当作物件对待着。
李唯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蜜道传来被反复拉扯的疼痛感，但随着肉棒的缓缓抽插，她的内心正在不断升腾起肉体的欲望。愈加火热、愈加饥渴……
体内的肉棒明显胀大了一圈，进一步撑开小穴，随后喷涌出一大股粘稠的液体，将她的体内搞得一塌糊涂。灼热感从腹腔向外扩散，直到前胸、脊柱，最后直冲大脑，让她的意识晕乎乎的。
疲软的阳物从小穴抽出，很快，第二根硬挺的棒子挺身刺入，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唔唔唔……呃，啊啊……”
如果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恐怕立刻就会社会性死亡了吧。明明是被人强奸，结果居然一点厌恶的感觉都没有，还一副欲罢不能的表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出口吧！
就结果而言，李唯只能咬紧嘴唇，强行装出忍辱负重的样子享受着十余人的奸淫。但胯下早已泛滥成灾，小穴里流淌出的清液甚至在脚下汇聚出小小的水潭。
明明知道不该这么享受，但抑制不住的快感让李唯忍不住呻吟起来。
“哈哈哈哈……怎么不叫得更响一点啊？是不是被干得很爽？现在知道谁是老大了吧！”
少女抽搐着，在一众男人的辱骂中无意识地攀上了绝顶的高峰。
……
等到十多名银匕首成员轮流在李唯身上发泄过兽欲后，李唯的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这时，他们反倒忙碌起来，堆放在角落的木箱被一一打开，其他的行李也全部整理成方便拿取的样子。李唯稍稍偏头，用余光看到了被拖拽过来的程云和曲梨。
她们两个看起来也经受了不怎么温和的对待。曲梨的下体同样红肿不堪，后庭还在缓缓流淌出粘稠的白浊液，看来他们连前边带着把的伪娘也没有放过。程云要更为凄惨一点，她在几天前就被抓捕，似乎经历了时间不短的侵犯，连双眼都被盖上了一层精液。
“喂！程云……你没事吧？”
李唯看银匕首们忙于整理行李，急忙蹭到她们两人身边问道。但程云奄奄一息的样子，只有曲梨还有回答的体力：
“程云……她和我在地下室里被干了一整晚，她肯定比我要辛苦。不过这个暂且不说，还是考虑下如何逃脱吧。”
翻找物品、打包行李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来，暂时身边没有银匕首的成员，李唯也得以顺利地和她们低声交谈。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是打算尽快离开这里。恐怕，他们是打算出城‑……”
“瑞德应该还在洛风要塞里面。如果这群禽兽离开这座城，或许城内的人会暂时脱离银匕首的掌控，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利的。”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要逃跑……最好就在他们离开洛风要塞的路上！”
……
阴沉沉的天空下，一行人在洛风要塞外面的道路上排成直线前行。大多数旅行者装束的是银匕首的成员，而被押送着、用绳索反绑双臂的三名少女就是遭受了一整夜侵犯的李唯、曲梨和程云。
“走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
李唯的肩膀被粗鲁地一推，让她踉跄几步，但她只是幽怨地看了那人一眼，便无可奈何地继续被押解着前进。牢固的绳索将她们三人的反抗能力降低到了最低，再加上那种神秘的魔法衰弱药剂，两小时内她们肯定用不出任何魔法，也不要妄想着从银匕首手中逃走了。
“唔，咕咕……唔呕……”
一旁的曲梨被人捏住鼻子，用装着魔法衰弱药剂的玻璃瓶强行灌下一大口药水。银匕首的成员们十分谨慎，每隔一小时多点就会用这种强制的方法给她们灌药。她们也尝试过反抗，要么闭上嘴不张开，要么故意不咽下去，要么趁机吐掉，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边的巨乳骚货，我看你还是乖乖喝下药水比较舒服，也省得被我们干成那样……”
李唯拼命抗拒着凑到嘴边的玻璃瓶，但她面前的银匕首会员伸手探入她的衬衣里，用手揪住胸前正在充血的肥大肉粒狠狠一拽，不禁让李唯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而她身后也没闲着，另一人硬生生地扯坏短裤，从后边将肉棒猛烈地插进她的蜜穴中。
“啊啊！唔，啊……不，不要……”
惊叫之间，微酸的药剂早已不可抑制地从喉咙滑过。吞下药剂之后，在身边享用着她肉体的两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依然如同猛兽一般发泄着肉欲。
“真的软啊，这只母猪的奶子怎么能这么软……揉起来像和面一样。”
李唯身后的家伙一声低吼，挺身前刺的同时将浑浊的精华喷洒在娇嫩的小穴中。这样似乎还不够，他俯身将嘴唇贴上了李唯的小脸，将舌头顺着少女的香唇粗暴地探入，在齿缝之间四处游走，双手也在她凹凸有致的胴体上不断摩挲。很快，连李唯自己也逐渐沉醉在肉欲之中。
从早上开始，他们前进的途中已经不知道强上了多少次，频率甚至达到边走边干的地步。而李唯衣服上斑斑点点的精液干涸痕迹也印证了这一点。现在，她被人插入的次数似乎还在稳步提升。
这里似乎是洛风要塞西北方向的丘陵地带，而整个队伍还在继续向远方前进，估计很快就能到达自由联盟的主要城市青木镇。平时的游戏中，很少会出现多人一起赶路的情况，而是大多采用传送点。但传送点的使用条件是“触碰”，举例来说，新人玩家需要首先接触到青木镇的传送点，才可以从别的地方传送到青木镇。为了照顾到李唯她们三人，整支队伍只能采用步行前进的方法。
等到队伍到达青木镇，等待她们三人的只有成为奴隶、被人当作肉便器使用的命运。如果她们被监禁，再次对洛风要塞发动的进攻会加倍容易，也会有更多人沦为奴隶……
银匕首的队伍走走停停，要么是在赶路，要么是使用队伍中的三个奴隶发泄性欲。就在这慢吞吞的行进过程中，夜幕降临了。银匕首成员在道路两侧卸下行李，随手设置了简易的营地。看来，他们是打算在这里过夜。
或许接着夜色的掩护，逃跑的成功率会大大提升……李唯悄悄观察着营地里的布置情况，在心中反复计算……
如果这些人是按照之前的频率来灌药的话，下一次就应该在十多分钟后了！
聚集在行李堆附近的三人趁银匕首们不注意，迅速把脑袋凑到一起，轻声讨论着。而因为连日奸淫而体力不支的程云也稍微清醒了一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这群人……真够狠的，根本连一点反击的可能性都没有……”
“的确是这样，药剂可以封禁魔法系技能，绳索封锁了物理系技能。看上去只能从debuff时间上入手，可是他们偏偏还很谨慎。”
“或许，除了技能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程云面露疲惫，但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这副样子，绝对不是无法逃脱的绝望表情。
“程云……难道你还有别的方法？”
“的确战斗技能不能使用，但是药剂呢？别忘了我之前可是《神之瞳》里专业的药剂师哦。”
几分钟后，上半身被绳子严密地绑住的曲梨偷偷靠近了附近一名守卫，用柔软的娇躯在他身体上来回划动，像欲求不满似的娇喘：
“哥哥～人家身体不太舒服嘛，求你帮帮忙～”
“诶？什么……”
“后面……后面的小洞洞好痒诶。手都被绑了一整天了，根本够不到，麻烦哥哥帮忙解解痒嘛～”
“这，这样啊。那我就……”说着，守卫的脸色由诧异变为激动，下半身也从薄薄的裤子中鼓出一个小包。趁着守卫解下裤带，准备大干一场时，程云弯下腰从他视野的死角悄悄溜过去。
看到这样完美的配合，李唯的心中只剩下由衷的钦佩。
明明知道曲梨这家伙是男生，李唯还是无法想象曲梨为什么能如此熟练地勾引男性。难道“律师事务所”的工作真的需要这种技能吗？还是说她在长久的调查生涯中获取了特殊的能力？或者单纯是因为男人最理解男人？出于她对逃脱行动的贡献，李唯还是不打算过于深究这件事。
程云找好位置后，迅速蹲下身，将手中捏着的药剂瓶隐蔽地扔在地面上，再随便找点遮蔽物盖好。据她所说，大部分炼药材料都具有不止一种作用，而“大灾变”更是增加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效果，而这种药剂就是将许多具有“发烟”“爆炸”功能的材料汇集而成的产品。
“都给我坐好，现在是吃药的时间了……那两个人去哪了？”说着，一名银匕首会员掀开帐篷。但是眼前只有李唯，很明显人数不对，他也不由得警惕起来。
“去找外面的人消遣欲望了。”李唯平平淡淡地回答。
“什么？”会员狐疑地掀开帘子向外走，直到他看见在守卫胯下扭来扭去娇喘着的曲梨，脸上才换了一副猥琐的表情，“天天干，到现在都没干够？马上就要吃药了！”
“等下……很快就完事……”守卫挣扎着，在紧致的肉壁挤压下，抽搐着射出一股淡淡的液体。
“这只有一个啊，另一个呢……”
还没等他问完，临时营地的边缘地带就响起剧烈的爆炸声。几秒钟后，浓重的黑色烟雾也随之飘起，几乎将道路的一侧彻底笼罩。
“怎么回事？快，做好战斗准备！”
银匕首的会长慌慌张张地从帐篷里钻出来，大呼小叫。整个临时营地也乱作一团，李唯趁机从帐篷里钻出，朝着人群聚集的反方向迅速跑去。至于身上的绳索，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吧！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营地里的怒吼声也逐渐远去。再过几分钟，他们一定能发现是虚惊一场吧？在这场骚乱中跑出尽可能远的距离就算是胜利了。
然而，李唯的心中除了紧张，还有一丝无法容忍的惶恐。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早在几分钟前，三人聚集在帐篷里讨论战略时，曲梨就提出了一个冷静至极的观点：
“我们三人注定不可能全部逃走。必须有人配合引开守卫，有人设置烟雾弹……所以，在行动之前最好决定出把谁放在优先位置上。”
“这种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吧？只有李唯最适合求援的任务。”
“没错，那就定下来是李唯吧。”
“等下！”李唯双眼圆瞪，拼命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不要旁若无人地在那里讨论啊！为什么就突然把我放在优先位置上？你们就不考虑下其他方法吗？如果能三人一起逃走才是最好的……”
“放弃吧，那是脱离现实的奢望。”曲梨静静地回答，“如果没有人在营地里拖住他们，就算逃出去也会很快被追上。现在的方案，是目前看来最稳妥的选择。”
——就算再怎么稳妥，要丢弃队友、独自逃走……对李唯来说并不容易。
必须要逃走，必须寻求援助，把整个银匕首公会端掉。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所以，绝对不能退却！
呐喊声、吼叫声越来越小，眼看着身后渐渐地没有任何人影。那些人不知道是追不上还是无法辨认逃跑的方向，总之没有再继续追了。但李唯没有停下脚步，凭借本能依然在踉跄着前行。
接下来要怎么办？去之前说的“黄金城”吗？要怎样走过这段不算近的旅途呢……
沉浸在思考中的李唯没有察觉到身边的黑影，下一秒钟，一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嗯！唔嗯……”
她的双手依然被绳索牢牢地反绑着，甚至连有效的反抗动作都做不到。很快，粗壮的手臂横过她的细颈，用力架着李唯朝辨认不出的远方走去。
第十九章 绝望的诅咒
“老大，刚才放哨的人看到这个女的在外面游荡，于是直接抓过来了……”
“这个人……我认得。”
被人勒住脖子的李唯用力喘息着，总算恢复了视力。她四下查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幽暗的树林中。身边围绕着几个黑影，背后还有一人牢牢抓住手臂，面前，一个看起来更加强壮的影子缓缓蹲下，打量着自己的脸庞。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部线条硬朗，肌肉似乎也很发达……完全就是一副猛男的形象。
“唯，真没想到，会和你在这种地方遇上啊。”
李唯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脸根本不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既然第一次见面，他又是怎样认出自己的呢？
“我是黑狱。”
简短的一句话道出了男子的身份。但李唯的内心猛地一颤，她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黑狱”的名字在整个游戏中的知名度可不低。
黑狱就是龙啸公会的会长。作为游戏中跻身于实力排行榜前五的公会，龙啸的名声已经不小了。再加上公会会员大多数行事狠辣，雷厉风行，许多人都对龙啸公会有着不太好的印象。至于李唯自己，也和那个叫做黑石鲛的战士有一段过节。
更重要的是——当“大灾变”发生之前，武技大会刚刚进行到半决赛，还剩下最后一场比赛就能决出胜负。而预定要和李唯一对一决斗的人，正是黑狱。
“根据你刚才前进的方向，不难猜出是从银匕首的队伍中逃跑出来的……洛风要塞那里的传闻是真的啊。”
“看来我们这次没跑错。等休息完，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那……这个女的要怎么办？”
“不用管，丢在原地就行。能够跑掉算她自己运气好……”
只言片语中，李唯稍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群龙啸公会的人不打算做什么，只是把自己扔到一边自生自灭，还算是万幸。而身边聚集的黑影也逐渐散去，似乎在忙活他们自己的事情。
李唯并不打算糊里糊涂地前进，她挣扎着坐起来，双眼瞪着黑狱，问道：
“光是知道了我的情报，你不打算说清楚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还有……你应该知道银匕首公会在洛风要塞的暴行吧？和这个有关系吗？”
“当然，毕竟银匕首就属于我们三十二公会联盟之一，更何况还做了这种非法掠夺奴隶的事情……”
“三十二联盟……什么？”
“一般来说，‘自由联盟’这个名号可能更出名一些。而我作为自由联盟的盟主，自然要对这种侵犯普通民众权益的事情进行调查。”
黑狱，他就是自由联盟的盟主，是整个组织的最高掌权人……难怪刚才那些黑影全是毕恭毕敬的样子……
获取如此冲击性的信息让李唯不禁呆住，过了许久，才稍稍恢复了些许的神智。
“等等，你是说，你就是自由联盟的盟主？那群人到处绑架奴隶也是你指示的？”
黑狱的脸色没有一丝波澜，哪怕是面对李唯咄咄逼人的质问，依然面色不改地回答：
“庞大的玩家群体被囚禁在游戏中，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世界。至少，为了避免他们的精神出现意料之外的问题，有必要用奴隶制解决。至于银匕首的过度行为，他们没有遵从财产私有制的规则，而是私自掠夺女性，擅自当作奴隶来囚禁，我们会之后彻底调查这些事……”
难道，把人当作奴隶是一件正当的事情吗？
难道，在封闭的游戏空间内，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实行奴隶制吗？
难道，按照所谓的“私有制”财产规定，奴隶制就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别开玩笑了！‘奴隶’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不是游戏里，无论有什么理由！”
黑狱没有回应李唯的咆哮。他以怪异的眼神仔细审视了十余秒，缓缓地转过身，仿佛彻底地失去了兴趣：
“真是稀罕。不过你怎样想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如果你想反抗，或者是推行不同的观念都随你便。只要别打扰到我就好。”
说完，他彻底消失在李唯面前。
周围一个黑影都没有，看来黑狱的手下真的像他命令的那样，把李唯放在那不管了。究竟是何等的傲慢与蔑视，才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行动啊。不过这也是个机会，只要能够到达黄金城，或许可以利用那里的援军拯救那些奴隶……
魔法衰弱的持续效果已经不复存在。李唯轻轻凝聚出元素刃，在手臂上灵巧地划动，将绳索隔断。拘束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小时的绳索终于离开身体，也让她内心轻盈地跃动起来。
“咔嚓！”
等一下……是，是谁在那里！
突然，还没等李唯按摩下酸痛的手臂肌肉，一只大手就从背后死死钳制住脖子。随后，她的脖颈一凉，仿佛什么金属材质的东西突然贴到了皮肤上似的。李唯拼尽全力用右手摸去，感觉像是金属项圈。但很快，手腕、脚腕也同样产生了冰冷的触感。
“咔嚓！”
分布在手腕、脚腕的四个铁环同时锁死，让李唯感觉仿佛带上手镯、脚镯一样。看起来像是奇异的饰品，没有过多地影响行动能力，但总有种莫名的羞耻意味。而李唯也终于从那只大手的钳制中挣脱，一个翻滚拉开距离。
“你是……黑石鲛？为什么在这里？你的老大已经说过放着不管了，做出这种事不担心被骂吗？”
站在李唯面前的重甲战士正是黑石鲛。他身边还围绕了几名手下，呈半圆形包围着李唯。
“哼，既然黑狱老大放话说随便搞，我们私下里做点什么事也不会太在意的。至于现在，你更关心下你自己比较合适吧？”
“你……给我锁上了什么东西？！”
魔力衰减的药剂早已经过了持续时间，绳索也被解除，按理说李唯的运动能力应该完全恢复了，但她很明显感受到一股释放技能的奇异阻力。当她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铁环时，不禁心中一动，迅速点开装备详情。
名称：奴隶拷环
品级：D
种类：其他部件
描述：物理系技能冷却时间增长20%，体质上升15%。绑定诅咒。
手腕上的铁环完全是一件负面装备啊，如果不是纯粹的体质系职业不会有人要的。李唯焦急地审视其他三个拷环，这才发现是同样类型的，全部是增强体质、弱化物理攻击的装备。包括物理伤害降低、移动速度降低、冷却增加等等，而最为要命的莫过于那个“绑定诅咒”的词条。
整个《神之瞳》中，由于实装了一部分还在测试中的功能，使得“绑定诅咒”附魔可以被附加到装备上面；然而用于解除绑定诅咒的“净化泉水”却根本没有做出来，自然也不存在于游戏中。因此，如果不小心佩戴了绑定诅咒的装备，可以判断没有任何正常的手段能够取下——这就是李唯在过去的游戏生涯中获取的经验。
然而，她现在双手、双脚都带上了具有“绑定诅咒”的拷环，也就是说，她要带着物理伤害降低、移动速度降低、冷却增加这样的效果继续前进。这几乎将她的所有物理系攻击废掉了，毕竟，伤害低、冷却长的攻击手段在游戏中完全是弱小的代名词，再加上移速减慢，李唯甚至连像样的闪避都做不到。
如果不能用物理的手段战斗，那魔法呢？李唯颤抖着点开项圈的装备详情。
名称：奴隶项圈
品级：D
种类：其他部件
描述：魔法封禁，体质上升60%。绑定诅咒。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这种装备……不，我不要……”
“这样，就算是报了一箭之仇，至于你打算做什么我也管不了。当然，如果说你现在还能做到什么的话……”
黑石鲛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但李唯哭丧着脸，浑身一软，彻底跪在地面上。
物理、魔法几乎全部被废掉，连仅有的一点战斗能力也被剥夺。今后，她自己完全就是一个丧失了战斗手段的人。无论多么弱小的敌人，对李唯来说也不可能取胜……
等等，为什么他们可以操控我自己的装备？李唯猛地想起了这个问题。《神之瞳》中，各个玩家只能决定自己穿戴什么装备，而没有替别人决定的手段，不管是灾变之前还是之后。要说某些异常情况，李唯也只见过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事……
“姬月落！果然是你！”
黑石鲛身边的人影从黑暗中现身，缓缓走到李唯面前，她正是姬月落。李唯的推断没有错，虽然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但整个游戏确实只有这一个人可以。那种能力……很明显不属于游戏允许的规则，或许她也是利用了某种游戏漏洞。在漏洞方面，李唯从来没有太过信任《神之瞳》。
“放轻松，我可跟那些私人恩怨没一丁点的关系。别忘了我可是佣兵，哪里出得起佣金我就去哪。”
姬月落就是这样出卖了自己的能力的吗。不清楚她的战斗力怎样，但是那种操纵别人装备的能力绝对很有卖点。尤其是配合这该死的“绑定诅咒”上……
“该死啊……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眼噙泪水的李唯挣扎着站起身，举拳向姬月落冲去。但还没等她冲进姬月落身前一米的范围内，手腕就被坚实地钳制住，被姬月落用关节技利索地扭住手臂，死死按压在一旁的树干上。
“哦？带着这么多诅咒道具居然还想反抗？我原本还打算就这样放过你的，看来需要稍微增添一点小玩具了……”
“等下……不要这样……不……”
李唯的胸口被压在树干，但两颗柔嫩的肉粒却被树干分开，各分布在左右两侧。很快，冰冷的触感从左边的乳尖传来。仿佛什么东西套在了上面，又不断收紧，让那玩意牢牢地固定在乳头根部。
“你在做什么！不要啊……”
右边也如法炮制。乳头的刺激让李唯浑身发软，更不要想着挣脱束缚了。她挣扎着打开装备信息，但上面的文字只能让她的心更为绝望：
名称：奴隶乳环
品级：D
种类：其他部件
描述：力量降低20%，体质上升15%。绑定诅咒。
又是绑定诅咒，但这回是直接降低了人物基础属性，应该会影响物理攻击、物理防御、眩晕抵抗之类的数值。不仅数值上有所降低，连双乳的尖端都在无时无刻地接受着金属环的刺激，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咔！”
最终的金属环被挂在了阴蒂上，和上次在哥布林巢穴的那次一样，熟悉的环形物体收紧的感觉再次向大脑袭来。被带上这种金属环，简直就像是在随时进行调教一样，哪怕是稍微走动，也会带来奇异的刺激。最明显的效果就是让乳头和阴蒂不由自主地挺立起来……
李唯的手臂被一下子放开，因而扑倒在地上。但金属环没有一处松动，它们紧紧箍在少女最为羞耻的部位，无论怎样拨弄、揪动都无法取下，只能为她带来羞耻至极的倒错快感。姬月落连看都不看，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同样，包括黑石鲛在内的黑影也不再理会瘫软在地面上的少女，径直离开，几分钟后李唯的身边就已经空无一人。
就算是经受如此羞耻的器具折磨，也不能停下脚步。必须要到达黄金城，因为……曲梨、程云那两个人还在等着……
李唯扶着树干，拼命站起身，根据地图上的方向缓缓前进。她走过的地面上，还在不断地滴落清亮的淫液。
……几天后。
这里，就是所谓的“黄金城”吗？
在过去的游戏时代，眼前的这片地图被称作白石丘陵，属于“红区”，即随意进行敌对攻击的绝对自由区。大灾变过后，地图上依然存在着各类区域的划分，但建筑物的建造限制却被解除了。哪怕是红区，玩家也可以购买划分好的土地，并且在上面进行建造。
虽说一般人不会把房子建造在怪物出没的地方，但建立黄金城的这些人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某个古老的网游那样，人们反倒喜欢在并不算安全的0.0区域建立自己的基地。
坚实的城墙围绕起一块不算小的区域，里面的建筑物错落有致，城墙上、街道上不断有身穿重甲的卫兵在巡逻。至少，这个城市为内部的居民提供了一定的保障，怎么看都比随时可能被抓作奴隶的地方要好。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寻找掌权者，把洛风要塞那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然后希望他们能支援那里……
李唯早就了解到，黄金城是在游戏中实力排名第一的剑落西霞公会控制下的。公会会长同时也是黄金城政权的“国王”，虽说颇有一言堂的风格，但这位会长倒是公开表示过对奴隶制的厌恶，他们应该不会容忍自由联盟的所作所为。
“哈？想要见我们公会的孤炎日会长？他每天日理万机，没工夫在你们这些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
在城防办公室中，李唯的面前是一名高大的战士，脸上带有一条恐怖的疤痕。他听到李唯的请求后，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便想要把她打发回去。
“等等……洛风要塞的事情……”
“给我听好！我们的老大对弱者没有兴趣，你要是真的想见他一面，我劝你去外面的决斗场去玩玩。要是打败了我们的军士长，说不定还能受到赏识呢……哈哈哈……”
从他那略带嘲弄的眼神来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李唯所说的事情，更是对李唯本身的战斗能力不抱希望，某种意义上说是事实——她身上被强行装备了一大堆诅咒道具，几乎完全封锁了所有的战斗能力。
所谓的“决斗场”是剑落西霞的会长孤炎日为了选拔人才而特地设置的，如果有挑战的人打败了城防军的军士长，就有机会加入城防队伍，每天都能领到赏钱……
不过，这对李唯来说实在是不够现实。
“没有别的事情就赶快滚蛋，别妨碍我们办正经事！”说着，大汉用手提起李唯的衣服，毫不费力地丢出门外。
“唔呃……”这家伙，看起来真的不明白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趴在地上的李唯眼前出现一双皮靴，她顺着向上看去，一名身披法师长袍的中年人面色讶异地俯视着自己。不过，这位法师的眼神却有够下流。李唯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挺拔而圆润的屁股正在被一双饥渴的眼睛紧盯着，此外，连光洁的手臂、优美的大腿、从旁边露出的侧乳，都在时不时地被一束视线扫过。李唯迅速爬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那名法师就以低沉的嗓音说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那个在武技大会上进入半决赛的玩家吧？你在这里做什么？”
“咦？请问……你认识我吗？”
“不光是我，我们剑落西霞公会秉持着招贤纳士的理念，自然会对出彩的玩家有所关注。不知道唯小姐来到我们黄金城有什么目的吗……”
虽然对这位随意扫视的法师感到不爽，李唯心中也难忍暗喜，经历了不少坎坷，但事情已经走上正轨，接下来只要报告洛风要塞的事情就没问题了。
几分钟后……
那位公会法师名叫赞恩，在整个剑落西霞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在大灾变之前，李唯就听说剑落西霞公会有这么一号人。据说他是主修空间系魔法的法师，技能很熟练，在某些大规模raid作战中是不可或缺的输出角色。各种传言之下，他甚至获得了个“虚空法师”的名号。
可惜听完李唯的申诉后，他并没有想要帮助的意思。
“唯小姐，关于洛风要塞的绑架事件，我们已经充分了解了。但是以我自己公会法师的身份，还不足以把这件事报告给孤炎日会长……”吞吞吐吐的赞恩法师一边介绍情况，一边以熟练的手法在她身上视奸。对于这种眼神，李唯早已习惯，她现实中就是那种经常吸引路人眼光的美少女，游戏中自然是同样的道理。但赞恩那副微微煽动鼻翼的样子，仿佛陶醉在了青春期少女的气味中，就算是性骚扰也实在是有点过激。所幸李唯的心思在别处，没有注意到他私下的小动作。
“什么！？那里可是发生了很大规模的绑架案件啊！而且也不是要你去解决，只要上报给会长就完事了啊！”
“唯小姐，请你冷静。我们公会是信奉‘强者为尊’的，如果你不能拿出与之匹配的实力，自然也不能获取公会内的话语权。不过，毕竟是如此残酷的绑架事件，我也不忍心置之不理……这样吧，如果唯小姐可以完成我的一个委托，或许可以将你引荐给会长。”
说着，赞恩从抽屉中取出一个信封，随手丢给办公桌另一边的李唯。
“最近这几天，黄金城里出现了大量盗窃案件。犯罪者十分狡猾，连城防队都找不出足够的线索。如果你能破获案件，抓到犯下偷盗罪的家伙，我就答应你的要求，用我个人的渠道向会长汇报你的事情……”
没有足够的思考时间，李唯已经身处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说是要破获盗窃案，但是仅凭借她一个人又何谈容易？在熙熙攘攘的黄金城里，李唯莫名地感受到孤独。
第二十章 阴影下的劫案
尽管黄金城是建立在自由区的玩家自制建筑群，但是很明显经过了细致的设计，充满中世纪的古色古香气氛。李唯在古朴的石板路上漫步，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真正的建筑师混进了玩家群体中。
李唯一边查看那份盗窃案的报告，一边对照着地图不断前行。报告上写明了几天来接连遭到盗窃的几家店铺和工坊，从李唯的实地考察来看，这几家倒是有着共同的特点：这些场所往往是和生产制作有强烈关联，且存储着不少高价值物品的地方。
如果只是这样，还算容易理解，毕竟盗贼往往会盯着富裕的地方下手。但是……说起来，“偷盗”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唯十分清楚，这里并非现实，而是网络游戏《神之瞳》的虚拟空间。在这里，所有的玩家都具有属于自己的随身存储空间，被称为“背包”；此外还有容量更大的仓库，玩家可以在规定的某些区域打开仓库进行操作。但无论如何，游戏都没有提供“偷窃”这个功能，系统根本不允许玩家在未经许可的前提下操作别人的背包。那么黄金城的盗窃案又是怎么回事？
李唯现在一头雾水，连窃贼的手法都不清楚，只能从被盗的店主口中得知“金币和材料突然就从仓库里消失了”这样的证词。况且，店老板也仔细审查过有权限的人，连那些帮忙的小弟也排除了嫌疑。
赞恩……你还真是丢给我了一个不小的难题啊。
如果说，正常的游戏内容不存在“盗窃”的可能性，那么会不会是新的bug呢？李唯的脑内闪过一丝亮光。的确，《神之瞳》是以种类繁多的bug而著名，但大灾变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新的bug，而且……恐怕是无法修复的。
漫步在街道上的李唯苦苦思索，仍然没有头绪。不过，一整天的调查也让她对整个黄金城有了简单的了解。最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黄金城的物价。这里的商品标价往往是外面的两三倍，甚至更贵。标牌上的一串零几乎让她窒息，依靠现有的资产在城里只会寸步难行。但是，黄金城的普通居民却十分从容，似乎那昂贵的价格根本不算什么一样。
这里的人普遍有钱吗？不……应该说类似于通货膨胀吧？物价高，收入高……对了，说起收入，在街道上巡逻的城防队也相当夸张，想必他们的薪水也明显高出均值。大部分物理职业都是全身满配的重甲，武器也强化到比较高的水平，一眼看过去就和普通的冒险者不是一个水准。没想到连隶属于剑落西霞的城防队也这么有钱吗……
今天晚上，恐怕要睡大街了……城里仅有的几间旅馆已经开出五百金币一晚的价格，对于城内的居民还好，对于李唯这样的外来者就太过夸张了。
前面的“明启杂货店”就是最早失窃的一家店铺。李唯慢吞吞地走近，推开玻璃门，进入店铺内一一扫视着摆在陈列柜的商品。果然，物价高是名不虚传的，连普通的一把短刀也超过了一百金币，也只有黄金城里的人会觉得可以接受。思索之余，李唯例行公事地找到店主。
“你就是店主啊……我是接到公会法师赞恩的委托前来调查失窃案的人，请详细说下几天之前的那次窃案……”
面前的大叔叫做明启，是个身材圆滚滚的中年人。他听到李唯的询问后稍微愣了一下，连微微张开的嘴似乎也忘记闭上。
“啊啊！您就是唯小姐啊，抱歉刚才有点走神……”说着，明启大叔慢慢走上前，“明启杂货店是大概半个月之前遭到偷窃的，我们完全没发现可疑人士的踪影……店员们我也一一排查过了，他们确实不具备作案的条件，于是一直搁置到现在……”
这些情况也和报告说的丝毫不差，但对于盗窃案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帮助。
“啊，现场的情况吗。我这就带你去，仓库里根本看不出一点破坏的痕迹，要不是有出入记录，我甚至都会怀疑是内鬼作案……”
一个小时后，李唯垂头丧气地走出明启杂货店。今天的调查几乎可以用一无所获来形容，不管是前面几个作案地点，还是最后这一家，完全找不到一点线索……难怪那个叫赞恩的法师会那这个案件当作门槛，以李唯看来，这几乎就是不可能解决的嘛。
“唯小姐，啊……那个，今天让你忙了一天，就是为了解决我们这里的盗窃案……实在不好意思，希望能尽我所能来答谢你……”李唯勉强从明启大叔磕磕绊绊的话语中听出来了，他是打算感谢自己，不过一无所获的侦探真的有感谢的必要吗？
“唯小姐，其实你不必推辞。我听说城内的旅店要价很高，今晚不如在我们店铺里过夜怎么样？正好有空房间，而且明天一早还可以直接在现场继续调查……”
面对明启的提议，李唯不禁犹豫了。的确，自己的资金状态不允许住旅店，今晚预定是要睡大街的。但是眼前就有一间舒适的房间，还能方便第二天的调查行动。恍惚间，热腾腾的洗澡水、可口的晚餐……李唯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她心心念念的某些幻象。
“嗯……既然这样，我就在您这里暂住一晚，打扰了。”最终，还是舒适的房间对李唯的诱惑更大一点。
……
晚餐在一片祥和中进行着。
自从大灾变以来，原本不存在于游戏中的“饥饿”概念竟然出现在玩家身上，所有被困在游戏中的人们切身感受到了这一点。如果不摄取什么东西，身体就会自然地虚弱、无力，肚子也在绞痛。慢慢地人们也找到了应对的方法，只要利用游戏内的炼金系统，对某些原材料进行特定方式的加工便可以做成食物。如此完善、便利的手段，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原本就存在这样的食物系统。
“唯小姐，虽然说问这个可能有点不太礼貌……不过，您最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来到黄金城呢？”
李唯的思绪转回餐桌，眼前，笑眯眯的明启大叔正期待着自己的回答。
“唔……其实是为了向剑落西霞公会报告情况，就是自由联盟那边强行把别人拐走当作奴隶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很残酷。”
“啊啊，是‘奴隶’啊……”
沉默许久的明启重新抬起头，露出一副难办的样子说着：
“唯小姐，或许这样说不太合适……但如果你是把‘奴隶制’当作敌人，恐怕要耗费超出想象的精力。哪怕是黄金城，也存在着不少拥护的人……只要人们聚集在一起，必然会出现上下阶级的区分，只不过是使用‘奴隶制’这种形式呈现而已。”
“不管怎样，反正我是不会允许的！”李唯气哼哼地塞进一块肉，继续说道，“再说了，明明孤炎日会长是公开反对把人当作奴隶的，为什么黄金城里还会出现支持者呢？”
“可不要认为会长的宣言是所有人都承认的。虽说这种人明面上没有，但是暗地里可说不好。听说最近还有独居的女性失踪的事件呢，不知道是否有关……”
李唯沉默了。的确，这么大的城市或许真的在暗中存在人口贩卖之类的事情。但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接受。明明知道她的两个同伴就在遭受痛苦，她绝不能视而不见。可是需要反抗的对象正是“奴隶制”这个庞然大物本身，想到这里，李唯不由得无力地低下头。
必须要尽快调查案件了。包括她的同伴，还有无数女性被当作了性奴隶。李唯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焦急的冲动。
“明启大叔，关于这次的盗窃案，我有个想法……我们必须想办法引出盗贼，而不是被动地在案发现场搜索……”
“哦？”明启眼前一亮，似乎对李唯的方案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第二天早上，明启就和李唯一同在杂货店中忙活起来。货物、金币都以实体的形式从明启的仓库拿出，堆放在一间空闲的房间里。
游戏里的物品，原本就是以数据的形式存放在背包或者仓库的东西。但是大灾变却让物品变得应用范围更广，简直就像实体一般。背包、仓库里的东西可以像往常那样使用，但是也可以从里面拿出来，直接在外面的游戏世界中交互。举例来说，一把剑可以存放在背包，也可以装备在自己身上，但是“大灾变”却提供了与环境交互的机会，玩家甚至可以把剑丢在地上，或者扔出去当作飞镖，或者放在地上，就算是当作帐篷的营钉也没问题。物品不再像过去那样，一定时间后自动回到物品栏，“归属”的概念已经变得模糊。就像……整个游戏变成了沙盒一般。
这里正是杂货店的空闲房间，现在却当作储物室来使用。根据李唯的调查，好几家被盗的店铺都使用了正常的存储方法，也就是像普通玩家那样，将物品以数据化的形式存储在仓库中的方法。假如反其道而行之……特意将所有库存取出来，以实体的形式摆放在储物间里，那位不知名的盗贼是否有机会得手呢？
李唯仿佛隐隐地察觉到了什么。盗窃案很明显是通过某种未知手段做到的，很有可能是利用游戏内部的bug。如果是这样，那位盗贼必然有办法操控别人的背包或者仓库，那么这些往常广泛使用的存储空间也就不再安全了。如果彻底放弃数据化的存储，而转变为实体化，说不定会有奇效。
黄金城里的商铺也没有多少家，而且大部分都被偷过一回。如果那位盗贼还想稳定地获取收益，必然要从已经遭过贼的店铺中重新选择。其中，明启杂货店可是一块不小的肥肉。
“好了，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了。”明启大叔抹了抹汗，将沉重的身躯塞进一把木椅里面。这就是李唯提出的作战计划：将属于明启杂货店的资产全部集中在一间屋子，引诱盗贼前来，趁机将他一举擒获。为此，李唯特地请求了城防部队的援助，有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也会驻守在这里。
接下来，就是等待盗贼上门的时间。但这段时间远远要比之前难熬，不是因为调查而忙碌，而是单纯在房间中等待着，不禁令人烦躁难忍。至于城防部队，则分散在周围的街区中隐藏起来，伺机而动。
不过，说是守株待兔，连续几天都没有任何情况……白天，店铺里照常开业；晚上，明启大叔和李唯亲自在储藏室守候。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异常，不仅是那些城防队，连李唯都焦急起来。
“好啦……今天晚上我们也会驻守，不过有情况就劳烦你啦……”
说着，那位手持巨剑的城防队长笑呵呵地率领着队伍向另一条街的酒吧走去。几天来，接连的驻守工作已经让他们逐渐懒散，毕竟根本看不到失窃的迹象，周围连小规模的斗殴也没有多少。这种状况下，城防队的战士们干脆像平常那样寻欢作乐，每天晚上就在酒吧豪饮，压根看不到几天前的警惕性。
李唯鄙夷地目送城防队的远去，如今他们是靠不住了，看守储存间的工作只能由自己和明启大叔来做。所幸这几天没出什么岔子，不过……他们要是继续懒散下去，出问题是迟早的事。
“啊，唯小姐，今晚也是我们两个人看守……”
明启大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在往常的那一把椅子上靠着。窗外，阴沉沉天空如同笼罩着整个城镇的帷幕，令人不安。
今天已久是平静而徒劳的一天吗？李唯百无聊赖地想着。如今，再怎么焦躁也不可能推进案件的进程，哪怕自由联盟那边有不知道多少人被奴役着，她能做的只剩下心痛而已。
“砰！”
储藏室外传来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是焦急的喊叫声。
“是谁！为什么突然闯入这里！”
李唯和明启猛地站起身，从木门向外冲去。看来，是留在大厅里的店铺伙计发出的叫喊，很有可能是那位盗贼现身了。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被他溜走，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李唯三步并作两步，从储藏室直接跳到大厅，但是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残影从窗户跃出。
“刚才……是怎么回事？”
“有个全身穿黑衣服的人闯进来了……”脸色发白的店铺伙计挤出一句话，没等他继续说，明启就急切地从破碎的窗户洞口跳出。
既然那个人看到储藏室被把守就迅速逃跑，很大程度上，他的身份也能确认下来。正是知晓了这一点，明启大叔才会心急地跳出去追逐着小偷，那圆滚滚的身躯在小巷中一摇一摆地飞跑，看上去莫名滑稽。
“喂！你快去酒馆，把城防队叫来！”
李唯拽过店铺伙计，喊道。她知道，那些整日热衷于饮酒的城防队战士根本靠不住，但现在能够提供一点人手也是莫大的帮助。
黑漆漆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远处几个街区传来醉汉的吼叫声。而吩咐过伙计后，刚刚乱糟糟的店铺也变得寂静下来，只有微微的冷风从窗户的破洞钻入，让李唯的头脑稍稍冷静。
现在，她自己的身上带了不止一件诅咒装备，移动速度也被降低，无论是追踪盗贼还是通报消息都不合适。别忘了，还有几个金属环被强行锁在她的阴蒂、乳头上面；每当她剧烈运动时，因为内衣摩擦而充血挺立的肉粒便会更加容易地和布料刮蹭，那股奇妙的快感足以让她浑身颤抖。这样看来，在店铺里看守着物资才是适合她的工作。
“唔呃！”
四处张望的李唯突然感受到侧向的撞击，趴在墙壁上。左臂受到的冲击迫使她尽力保持平衡，这时，她才看清楚撞过来的大汉。那是一名面相凶恶的冒险者装束的家伙，头上扎着头巾，手持弯刀，面无表情地冲向李唯。
李唯的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这个时候有人能入侵到店铺内？刚才没有听到脚步声吗？等等，的确有“消音”这种技能。然而这个大汉究竟打算干什么？刚才的盗贼应该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家伙，很明显和眼前的大汉对不上……
这种情况，难道……这是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明启已经追着盗贼跑远了，而店铺伙计也不能立刻把城防队叫来，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李唯的心中一凉，看来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猜想已经成为现实。而面前的大汉伸出大手，用力抓向李唯。
旁边的房间就是仓库，那里存储着明启杂货铺的大量物资。然而大汉根本没有对那些东西展现出一丁点的兴趣，反而直直地冲着李唯过来。难道他这次的目标就是自己？
糟糕了……诅咒装备对战斗能力的抑制是毁灭性的。完全没有魔法系技能，物理技能又被限制到不足十分之一，甚至移动速度都变得及其迟缓。现在的李唯几乎没有一点反抗的资本，她极力闪开，总算是堪堪避过大汉的巨手。光是刚才的那一下，李唯几乎耗费了自己全部的肌肉力量，但是大汉灵敏地一转身，强壮的手臂居然死死抓上了她的左手腕，而李唯的细弱手臂根本挣不脱。
“放开！呜……快放开……”
大汉的手臂力量远远超出李唯的想象，他脚下一绊，将摔倒的李唯整个按在地面上，她的另一只手也被钳制住扭向身后。哪怕她拼命踢腿、挣扎，双臂依然被牢牢拘束在身后。而大汉顺势骑在她后腰的位置，几乎彻底把李唯压制在地上。那双大手如同钳子一样，死死卡住李唯的手臂，让她做不出丝毫的挣扎动作。
手腕一紧，李唯立刻就能分辨出绳索的触感。但是，只是手腕被捆绑居然就让李唯失去了斗志。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一根绳子就能让她心底潜藏的受虐欲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让她的身体瞬间进入软绵绵的发情状态，连短裤下的洁白内裤都不争气地浮现出水渍。
“唔唔唔！嗯唔……”
李唯总算是想起来大声呼救，但大汉随手掏出一块布塞进她嘴里，然后用绳子绕几圈捆牢，防止吐出来；这下李唯不仅手臂被牢牢绑住，连求救的权力也被剥夺。接着是下半身，同样的粗糙绳索渐渐爬上脚腕，将她的双腿固定在一起。终于，李唯浑身都被牢固地拘束着，那位大汉轻巧地拎起她从店铺后门离开，向另一条小巷走去。
李唯的心脏猛烈跳动着，仅仅是被绑着，心脏就仿佛炸裂一般地咚咚直跳，下体也接连不断地渗出清液。不过她心里也清楚：不仅阴蒂、乳头上的几个金属环在时时刻刻地挑动情欲，她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更是将她推进了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