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海棠
第一章 奴役恶魔
几个白大褂围绕在一张病床边上，对着各式各样的设备器械忙活。
『嗯唔！！！！呜呜！！』试验室里回响着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哼，那是被铐在病床上的少女喉咙里渗出的声音。
粗大的镣铐一层层圈套在她的四肢上，少女那娇小的躯体，让人忍不住怀疑起这些厚重得夸张的拘束具的必要性。
她白皙的肌肤上刺满了电极，少女的腰身在电击带来的剧痛中痉挛着高高拱起，又重重落回床上。
这些电极兼具传感功能，白大褂们在控制面板上不停地调节着输出电压，一一记录下各部位每次电击所激发出的生物电流信号。
『呜！！』
又是一次剧烈的电击。被口球堵塞的嘴巴没法放声惨叫，眼泪从眼罩下不停地淌出，浑身上下流出的冷汗浸湿了整张床单……白大褂们按捺下硬如磐石的肉棒，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试验操作上。
少女的痛苦万状，没能在他们心中勾起半点中止试验的想法。到底是何等缺乏同理心的恶人，才能面不改色地对同胞施以如此刻毒苛酷的折磨？
……仔细一看，被拘束在病床上的少女，似乎并非生理意义上的人类。
一对狰狞的分节弯角斜指向上；两片近墨色的深红蝠翼痛苦地扑腾；一条黑桃长尾盘绕起来、被强化纤维扎成一捆，一跳一跳地挣扎着。
比起人类，少女的样子更接近于神话民俗中流传的『恶魔』形象。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什么恶魔，更不是什么少女。
她原是个在意外事故中丧生的男人，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不知怎的竟成了这幅怪样子。
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自己的身份，连说话也磕磕绊绊。过去的记忆混沌得像一片泥潭，连真实性也无法保证。
『轰！』
试验进行到一半，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试验员们双腿一软，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设施安保队长便冲进试验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道：『管理局的人、打、呼、打进来了！』
『我们的反应部队呢？特别部队呢？』
『他们正在阻滞入侵者！但是坚持不了多久，请立刻转移！直升机已经在待命了！』
『连特别部队都……』
『没办法了，带上数据快走吧！』
『那「莉莉丝」怎么办？』
『一起带走！』
『怎么可能把它带上飞机！』
拘束恶魔少女『莉莉丝』的镣铐，是由高密度特种合金制成的，重量不小。载上她的话，直升机就没办法起飞了。
白大褂们顿时慌了神，一面想要逃命，一面又极舍不得扔下床上这宝贵的研究材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七嘴八舌地吵闹起来。
『轰！轰！』
又是两声巨响，无线电中所回报的状况越来越不容乐观，已经没有争执的时间了。
『快快快！各位必须立刻转移！我们最多只有五分钟时间离开这里！』
『住口！绝对不能把「莉莉丝」丢在这里！』
『没有同时保全「莉莉丝」和各位性命安全的办法！』安保队长恼火地叫道。这些劳什子博士，怎的如此不识好歹？
『……不，还有一个办法。』
『要用「那个」吗？』
『「那个」还在测试阶段……』
『没得选了，赶快拿过来吧。』
……
颈后的痛楚，惊醒了恍惚失神的莉莉丝。
一只金属项圈箍在了她的脖颈上。项圈后颈处有一根长针，深深扎入她的脊髓。
『站起来。』
『……』
莉莉丝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也能勉强进行对话，从之前的测试中已经得知了这一点。对着无视命令的莉莉丝，研究员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呃呜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惨叫声瞬间划破了试验室的空气，莉莉丝的双翼伸展到极限，从病床上一蹦三尺高，扑落到地板上，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打着滚。
『停下吧。』
电击停止了。被电流灌得眼冒金星的莉莉丝这才发现，四肢上沉重的镣铐，还有眼罩和口球不知何时已经被取下来了。
『站起来，快点，不然我就又要开始电击了。』
莉莉丝立刻从地板上爬起身来，站得笔直，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被恐惧扭曲的小脸僵作一团，生怕再被电击一次。
屏住呼吸的研究员们，偷偷松了口气。
『听好了？接下来你要完全按我们说的去做，违背命令的话就会被电击，能理解吗？』
莉莉丝拼命点着头。
研究员威胁道：『最好别想着自己把项圈取下来。项圈电路的完整性一旦破坏，刺进脖子里的元件就会把储备的电力全部释放出来，把你的脑子烧成一锅烂豆腐。』
事实上，这只电击项圈，还只是个未经测试的半成品。幸好它还算管用。不然，恐怕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在失去控制的恶魔少女手下。
『现在，跟着这位安保队长出去，把所有的非法入侵者全都给我杀光……可以的话最好活捉。』
想起刚才那如坠地狱般的痛楚，莉莉丝打消了顶着电击杀掉这些研究员的念头。
那可不是咬咬牙就能捱过去的痛。在那种剧痛之下，别说动手杀人了，连正常思考都不可能做到。
莉莉丝用手背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泪水，跟在安保队长的身后，啜泣着走出了试验室。
第二章 星火流冰
这几个白大褂，乃是国际非法组织『灵能协会』所雇用的灵能学博士，这段时日一直躲在这一座修在云南哀牢山中的研究设施里，专做各种各样的灵能研究。
哀牢山重峦叠嶂，灌木古树甚众，又多山洞，这研究设施就藏在一处无名岩洞深处，又有完善的电磁屏蔽措施，若不是走漏了消息，国家灵能管理局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设施匿于山中，隐蔽性自不必说，内里又有两百人以上的反应部队，全员都受过极严格的军事训练，素质可与现役正规部队相媲美，还驻有一支全由灵能力者所组成的特殊部队，简直牢不可破、固若金汤。
为了攻下这处设施，灵能管理局派出了一支执行部队。
说是『部队』，事实上只是由三个女孩组成的特别行动小队而已。
三个手无寸铁的未成年少女，对上一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职业士兵，战斗结果却荒唐得大大出人意料。
只见设施入口的走廊里，靠墙堆着六只冰棺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士兵，入口处二十厘米厚的钢铁大门倒伏在地，门扉上印着一洼洼吓人的凹陷。
『不觉得，反抗稍微有点弱吗？』
披着一头火红色长发的少女，踢开脚边的士兵尸体，把手中被拧成一团麻花的突击步枪扔到一边。
『难不成有什么陷阱？』
『算了，管他呢，继续前进吧。』
『轰！』『轰！』『轰！』
两个女孩捂住耳朵，看红发少女一脚一脚踹在第二扇挡路的大门上。
听着金属构件扭曲断裂时尖锐刺耳的声响，看着大门上凹下的陷坑越来越多，大门另一侧的士兵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可想而知。
『轰！』粗厚的铰链猛然断裂开来，结实沉重的大门被红发少女一脚踢得倒飞出去，迎接她们的是一颗黑黝黝的闪光震撼弹，还有数十支全自动步枪从各个掩体后倾泻出的雨水般的弹潮。
红发少女丝毫不惧，迎着火线便冲上前去；蓝发少女护着三人中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幼女，闪身躲在了一层顷刻而起的厚冰墙后边。
听得弹片飞溅、枪声不绝于耳，女孩心脏怦怦直跳、只觉热血沸腾：『我也去帮忙……』『不用，交给她一个人解决就行。』
女孩不敢顶撞前辈，只好悻悻缩回到蓝发少女怀里。
不多时，密集的枪声稀薄下来，士兵们的呼喊惨叫声也渐渐少了，两人这才从冰墙后探出头来，正见到红发少女抡起最后一个士兵往墙上抛去。
少女拍拍手上的灰，还不大尽兴：『没有其他人了么？偶尔出一次这种任务真不错，很解压呀！』
『……』红发少女身后，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摸起手枪，颤巍巍瞄准了她的后心。
『别放松警惕。』蓝发少女一挥手，一支纤长的冰柱凭空凝成，将那士兵的手掌扎个对穿，钉在了地上，『再怎么简单的任务也得认真对待，而且这次可还带着新人呢。』
红发少女笑着赔了个不是，三人便继续向设施深处进发。
……
如此拐过几道弯，歼灭几批守军，三人又被一道大门挡住了去路。
红发少女二话不说，抬脚便踹。
不料，重重三脚下去，尽管大门剧烈地晃个不停，却仍是紧闭不开。
红发少女一愣，吃了她这三下，就是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也得凹进几个脚印。不过是一道内门而已，有什么必要修得那么结实？门后藏了什么东西？
又是五六脚，还是不开。
她正待要再接再厉，那女孩却忍不住了：『樊姐，不如让我来吧？』
红发少女忍俊不禁，转过身来揉了揉女孩脑袋：『那就全指望你了！』
女孩不大乐意让人摸头，赶紧快步跑到大门触控板跟前，准备用她的灵能力打开大门。
她小小的手掌才刚一贴上去，门内三道粗大的锁簧便猝然缩了回去，发出一阵咔铛咔铛的响动。
『好快！』红发少女惊得合不拢嘴，一直不苟言笑的蓝发少女也面露异色。女孩却一脸愕然：『这、我还没用能力呢……』
『……』忽然，蓝发少女脸色一变，一把抱起女孩便向后跳去，红发少女也一改散漫的态度，沉着脸摆开了架势。
常历险境的人，多少总会磨炼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脚趾蜷起，脖颈僵硬，一股从内到外的麻痹感搔过心脏……像是被危机感扼住了喉咙似的，三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巨门一点点被墙壁吞入，门后慢慢显出一道娇小的身影来。
『呜哇。』
见了那人，三女心脏皆是重重一跳。
门后乃是个与红蓝少女年纪相仿的全裸女孩，正是给恶博士们差遣出来的恶魔少女『莉莉丝』。
从她手腕脚踝向上，横有一道道宽宽的深红色压迹，显然是给镣铐箍出来的。再往上看，鲜红色的鞭伤几乎密密麻麻地烙满了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角落，其间又夹杂有许多大块大块的青紫淤痕，看上去吓人得很。
严格来说，少女并不算是完全赤裸，她身上还绑着许多道强化纤维织成的绳索。绳索只缚住了躯体，并没有限制四肢的活动，却将两根粗大的假阴茎深深地勒进两穴之中，三位少女光是看上一眼，都不由觉得下体隐隐作痛，三道视线的焦点却不知不觉落在上边，挪不开来。
她们已经可以想象出，这少女在这座研究设施里遭遇过多少非人道的调教和凌辱了。必定是终日被人像惩戒动物那样地踢打鞭挞，更少不了无止境的强暴折辱。
虽然还不明敌友，但同为女性，三人已经不禁对这不幸的少女生出几分同情来了。甚至连少女那恶魔似的双翼、犄角和长尾，都在这一身凄惨伤痕的衬托下显得可怜兮兮，看起来不那么狰狞了。
恶魔少女虽然曾是个男人，但男人光天化日下露着私处见人也不大自在，更何况此刻自己又是这么一副不成体统的丑态，以这副样子在三个未成年少女面前敞身露体，实在是大大的不合适。
莉莉丝越想越臊，羞耻难当，见三位少女盯着自己胯下直瞧，只觉得整张脸都要蒸得熟了，赶忙伸手遮住了鞭痕密布的胸部和插有按摩棒的私处。
这时，天花板上的扩音器冷不丁地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这几个女人就是入侵者？只有三个人？』
『……』
『我们的特殊部队呢？全灭了？』
三女并不接茬，蓝发少女想到那几个被她随手封进冰棺里的灵能力者——大概指的就是她们吧。
扩音器另一头似乎还有不少人：『我好像在资料上看过那两个。对、红色蓝色那两个。』
『我也看过。是「星火」和「流冰」。』『蓝头发那个是「流冰」。』边上一人补充道。
『小个子那个呢？』『不知道，应该也不弱。一样是A级吧。』
『三个A级灵能力者？怪不得。那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先别急，看看再说。应该不会输的。』
『咳咳，』扩音器另一头七言八语讨论过一番，三人最开始听到的那个低沉男声清了清嗓子，再次下达了命令：
『「莉莉丝」，把她们三个全部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