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ORm5
第一章
我喝下马克杯中剩下一口茶，关上电脑，看了看台角日历上标示今天情人节的日期，注目思索片刻，无意识翘起二朗腿，无声感到身体深处某份期望。这时眼角馀光察觉到同事一直尝试把重物搬回高处但不成功，我离开坐位走了去。
“劳烦你了杰克，今天日子还要你来加班，果然高个子就是方便。你人这么好又尚算俊俏，怎么条件这样还不找个伴，到时老了就后悔。如果我后生十年未结婚都可能对你有好感。”
我替女同事把文件箱拿上柜顶。
“小事一椿……那我先收工，再见。”我没有直接回她的话题便动身穿回西装外套离开办公室。
驾起车上高速公路，准备回三里外的家。见天色有点风云涌变，扭开了收音机的声量调去新闻台。
“……现在是天气报告，一道低气压南下带来狂风骤雨，气象局已发出雷暴警告，敬请留意……然后下一则新闻，以生物工程为主要业务的第一科技公司，研发中奈米机械人因意外错误释放在大气，不过公司对外表示公众无需过份忧虑，由于设定限制机械人只会对特定基因频谱的人构成影响，机率远低于二千亿分之一……”
我下意识开起了雨拨器，果不其然转眼雨点大珠小珠落玉盘地在挡风玻璃散开。不过听到那间公司的名称，我并不陌生甚至可能留意开，甚至回想起似乎也有位旧同学在那工作，尽管并没太了解他工作范畴。
我脑海自言自语想“如果我是那二千亿分之一人又会如何……哈我到底在胡思乱想甚么。”
这时我才留意到电箱已在亮警示，才醒觉今早忙碌到忘记入电。因此在经过路口汽车充电站时转驶入。那真是一个设计差劣的充电站，工人居然只记得替充电箱盖顶盖，却没有为使用它的人加建檐篷。害我一出车门便沦为落汤鸡数分钟，直到我付完钱让它自动运作后才匆忙跑入便利店。
“好冷…该不会要感冒吧……”这时我留意到另一架车也驶来充电，车主尽管穿着雨衣，但我在他也进来便利店时依稀仍是认得他“是凯你吗？”即使最后亲眼见面已是十多年前学生时代，之后只有在互联网联络。
雨衣人听见立即抬头，“杰克是你？”
“对是我…等等，我记得你是男生吧，怎么你……？”我的目光没有可能回避他胸前挺起的巨乳。
“这个…其实我早已变性十多年了，一直瞒著你不好意思。”
两个男人，或者准确说是一男一女，拿着热咖啡很容易便聊起来。
“所以你也顺便进入第一科技工作了，那也算你能学以致用啦……那你没有后悔过改造…？”
“不会啦，那一直是我人生梦想。”凯干脆地回答。
我听完有点低头反思，望了望左右没有人的便利店面，职员也在听不到我们对话的远处，思考片刻便缓缓开口。
“梦想吗……凯，如果我跟你说我是双性恋…而且其实和你一样想要改造身体呢……不过我不是想变女人，而系有更难开口描述的想法……”我压低声线靠近他说。
“原来也…没有问题啊，我在公司见过的个案种类多的是，如果你真的有需要也可以找我帮忙。”
我听完心胃也感到暖意安慰“好……哈吟好冷…不好热！”但不知是刚才过度紧张羞涩还是真的感冒发烧，我已经脸红起来，而且突然痛苦挣扎倒下。
到我醒来开眼已是在一片白色灯光的实验室。
“抱歉杰克…我没有想到你会是那二千亿分之一……”
“甚么…？”我虚弱地望向身穿白大褂的凯。
“昨天你晕倒后我救了你回我们公司，发现昨晚奈米机械人在大气飘散后经过降雨落在你身上，但我们无法清除它们，除非直至完成指令码…也就是至少让它完成一项改造工程……这个其实也很容易，只要随便指示它们进行几近毫无分别的改造工作，少至多一个毛孔也可以结束，只要你同意，不过如果再二十四小时内不安排它们工作程序，它们可能危害你生命……我们公司会承担改造后责任和赔偿的。”
突如其来的事态发展和讯息量，令我深感混乱，但突然我潜藏内心的念头，让我闪过一个将可能改变我人生的想法。我思绪迟疑纠缠，恐惧一念之差的付出，但当下稀有机会难得，彷如在鼓励我面对欲望，最终还是压过了最后的理性约束。
“……凯…你行近来，我有话跟你说。”我让他低头细听我耳语“……如果是想如此，你认为可行吗？”
“当然可以，这的确是对你天赐良机，对我们公司也是更好经验尝试。”他有点感动看着我。
很快我便被推入另一个房间，准备治疗或说改造的进行。在解下衣服后，被按排站上一个台架，它锁起我手脚四肢，此时我已完全裸露地躺开在凯面前，有点冷的空调和紧张心情使我前端微微勃起，连凯也不禁脸红，尽管他早已见过类似场面许多次，或许因为今次是互相熟悉的人吧。
“那开始了。”
我点头同意。
突如其来，我全身立即陷入疼痛，我阴茎转眼便全然勃起，一开始是抑止不了的尿意在失禁，慢慢变成是在排出黏稠的前列腺液甚至是白色的精液，到最后白色混和成红色，在从马眼排出血。但我感觉不到射精时的畅快感，就只是不断痛楚地流出。也意识到我生殖器内里已有一部份离开身体，很快这事实也浮上皮肤表面。
我沿会阴处的皮肤开始自行撕裂，逐渐分开裂缝，并且不断深入扩大，沿着和阴茎垂直方向裂上，分开了睾丸位置，且不停顿地甚至涉足到茎体一部份下方，都在成形属于另一个性别的器官。我被人称赞的修长双腿此时已流满各种体液，腿毛也全部脱落。同时我骨盆也在增生以同时容纳新器官，屁股在和喷射方向相反的向后翘起，身体已经明显看出上瘦下寛的水滴形。我肯定已经不再能像过去平常地走路了，尽管平常我也习惯幻想自己风骚地扭动屁股妩媚走路，勾引雄性目光。
此时除了我仍是俐落剪着发型的头部以下身躯，已不再能纯粹称呼为男性。
第二章
因为过度急剧的身体变化刺激而昏厥，醒来时已在另一间陌生舒适温暖的房间中。
我蜷枕在柔软厚滑的被褥中，仍然感受到疲惫不堪的身躯，此时被睡意迷惑的我都竟没有意识到已经全新的身体。直到我感到尿急，模模糊糊下习惯自然伸手向晨勃的阴茎，才意外擦到延伸至阴茎根部裂开的缝隙，新生的阴蒂给我突然新颖快感，才惊吓得坐起身来，扫开被褥。
我抖动双手再次抓起下体细看，挑开那长在睾丸中间阴唇周围粉红肉色的折叠，脑海才回想起昨晚片段。
“原来那不是梦，我到底为何会如此冲动，以后……”又恐惧又满足，羞耻地边紧握着血脉明显的茎身，那似乎比以前稍为扩大马眼在随呼吸开合，恐怕昨晚喷出几乎多于前半生的精血也松弛了那部份，“现在不是做那些事时候…我要想办法…先回家！”
我全裸地下床，不习惯的身体平衡在迟缓走动，在地面空调渗出凉风吹过多出新孔洞的会阴处和阴茎根部，还真有种不适虚空又微妙舒服怪异感，感觉身体内部向外开了一道新门透着气。这时眼前发觉昨晚的西装衣物折叠好放在不远处椅上，上面有一张小卡片。看署名那是凯留下的。
“果然不合身了，裤子包着后面的位置好紧…嗯哈，哈……不行下身这样磨擦布料。”最后也只能放弃穿扣皮带，让它稍微宽松，但仍压抑着变得敏感器官，这样做只是在晨勃之上更刺激它，“还好上身没有和我愿望一样变化，应该勉强仍可以掩饰糊弄去。”我摸了摸依旧偏平胸口，衬衫盖过了稍微变大的乳头，心中自我安慰。
这时我才打开卡片阅读。
文字表示由于中途昏厥恐怕身体承受不住，所以胸部和肌肉的改造之后才会继续，另外为防我自身两套生殖器官互相沾染意外受孕，所以奈米机械人会自动过滤来自我同一个身体的精子，对，那些奈米机械人仍然留存在我体内，当然如果我愿意，也可以暂停这个功能，另外考虑到身体仍可能不适应，在完成所有疗程期间都可以居住在本所方便公司提供支援。
我阅毕后不禁自叹，“还真是贴心服务，看来这件衬衫之后还是不能穿了，不知到时看上去又会如何……”我虽然这样说但心底可能也在期望，对着镜子手在伸入没有扣好钮子的衣缝，抚摸胸膛联想片刻。现在的我，还真是原本那个我吗？
我随手放下卡片后，走近窗口，想确认自己这个陌生房间是身处什么位置。
是大海。
多么令人神往又恐惧的汪洋大海。自从地球环境被我们人类文明傲慢摧残后，便反击的给予惩罚。最终大半以上接近68亿人口都在灾厄以及人祸混淆中赔上生命，苟延残存的我们便剩馀少数族群，躲藏在这些防波巨墙组成的牢笼中，闭关锁国地过日子。
为了恢复往日荣景，由建造这些巨墙的高科技企业所组成联合政府，鼓励甚至算半强迫城内子民生育，恢复人口，尽管也有提倡复制人或改造人类适合新环境的方案，但即使有技术，社会争议也约束，而且更重要是，这些新颖昂贵技术，都不如传统繁殖稳定可靠又低成本，因此流言甚至强制低下阶层像种马配种的政策传闻，当然没有任何官方发言人会承认，至于超过三十岁仍没有结合繁殖孩子的人，将会被赶出城。尽管平常同事只是笑话闲聊问我仍迟不娶妻，不过其实也是在提醒我后果。
看着年月，原本我也深藏恐惧，只能得过且过，有时都想如果那些留言是真，那我大可当个贱民等着被政府强迫去和某个不认识的女人交合，便不用恐惧被逐出感，亦不是自己责任，不用烦恼于选择。
然而现实我也不可能会想放弃现在生活质素，也未道德沦丧至此，可是多么想能没有负担去自由地渡过自己渴望生活……直到现在。可能是上天知道我祈望，顺应地给了机会。
但我之后生活和身份又要如何，这又是另一种恐惧的负担。真想抛弃这些表象的面具，每次想起都令我焦虑又快慰。
然而联想到此，我突然醒觉起我今次意外，该不会正是第一公司在技术上有所突破？难道方针将会转变？但我如此改造看来又只是我自己提出想法，不代表其他。
好多疑问一下子涌上脑袋，又解答不到。
但先不管也不容到我去思考。
我整理好衣服，便行出那个屋门，还是决定先回家去，“连我昨晚的私家车也替我运来这里，服务真是尽责…”看着停泊在门前的电动车。
就在合上门那刻，身后墙上第一公司蓝红色标志中央隐藏的摄影机孔，不为人注意地闪烁了一下。
当刻唯一让我心底比较安定是，手掌扫过軚盘生命基因识别装置，它仍辨认到我身份。
“我仍是我…”放心地自言握上軚盘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