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ZL2022
第十四至十五章
当胡青霜看到眼前的女人时。那个坐在一个毛绒绒的，充满肌肉的男人身边的女人，那个和自己一样穿着抹胸短裙的女人，那个美丽动人脸色苍白的女人。
胡青霜愣住了。
她感觉不到脸上的肌肉了，她的眼球在颤抖。
“哎呀！熊哥！你看，这姑娘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你还变乖巧了。” 娜娜在旁边谄媚地和那个叫熊哥的男人献殷勤。身上贲出阵阵刺鼻的香水味。
“你是不知道她，好像是村民在山里捡回来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在山里探险受伤了，村民语言不通，把她养好以后就送我这里来，想让我帮她回家。熊哥你也知道，我们小店哪有这种盈余，只能让她自己挣了。”娜娜好像不尽兴一样继续说。
“可你真想不到她有多野，之前想让她出来，她差点没把我们保安那玩意踹掉。可吓人了。”
“今天本来你点她我都害怕，不过看来你能治的了她，熊哥你能把她调教好，那可帮我大忙了。”
娜娜说完，又跟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人说。“小水，你也照看着点妹妹，妹妹头一次，别让她乱来。”
胡青霜就这么被按在了熊哥的身边，她和水一人分做一边。娜娜还在试图继续和那个叫熊哥的男人说话。熊哥明显有点不耐烦地回应。
胡青霜的眼睛死死盯着水的脸。
这不可能，胡青霜心里想。
这不可能！
猫一样的女人，苍白的女人，眼眉低垂的女人，深不见底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拥有韩秋脸蛋的女人。
“韩秋？”胡青霜仿佛用尽了全力的力气，用口型无声的发问。
她看见眼前的女人抬起了头，红了眼眶，半响。水也用嘴型说。
“你怎么这么虎。”
胡青霜知道自己一定也红了眼眶，她感觉自己热泪盈眶，温暖的液体在眼睛里打转。她的韩秋，她朝思暮想的人，她每夜都会梦见的人，没想到在此时此刻此地遇到了。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上苍感动于她的执着给她的回应，还是一个邪恶的玩笑。
胡青霜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抚摸眼前女人的面容。
她的手被熊哥攥住了。熊哥现在已经打发完了娜娜。可以腾出手来好好对付这个全是刺儿的丫头了，熊哥就喜欢性子野的。
啪地一声，熊哥脸上多了一个红手印。熊哥愤怒了。
“王八犊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熊哥被拉住了，胡青霜看见那个被娜娜叫水的女人，自己的韩秋。一把跨坐在熊哥的腿上。一边抚摸他的脸一边温柔地和熊哥说。
“熊哥息怒。妹妹新来的不懂事，你打她是小，坏了你今晚的好心情才是大事。”
水低着头。
胡青霜能看见她眼里的委屈和难过，夹着一丝愤怒。
“你看你把酒都碰洒了，你让小水去带着妹妹擦一下，熊哥你也去换身衣服，臭烘烘的怎么会有女孩喜欢。我保证你回来的时间能享受到你没见过的快乐。” 水说完还点了一下熊哥的胸口。
熊哥气消了。“就这么办，还是小水懂事。” 说完把领带一解，哼的一声下楼去了。
胡青霜被水带进了女厕所。
原来人在巨大的震惊下真的会关闭所有的神经元。你看着胡青霜，她一个音节也说不出，只能在厕所里机械的抽泣。
你这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你扶着胡青霜的肩膀，帮助她稳定情绪。
“青霜，冷静听我说，一会出去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往左拐，是这里的后门。那有两个保安，但我们现在等不到他们换班了。”你顿一下继续说。
“不过我会先出去帮你引开他们，你先躲在这里，听到我的暗号就出去，出去以后不要回头，不要上任何人的车，往东走，十公里外是锌伦机场。你从那里直接回国。不要再回来！”
你看胡青霜依然在死机中，着急地摇晃她。
“青霜！听到没！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和我一起走。”你终于听见胡青霜的回答了。
“不行，太危险了，如果没人留下拖延他们，会被追上的。”
“你不走，我也不走。”
胡青霜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和以前一样倔强。
“傻瓜。”你的声音柔软。“我在这里还有没完成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们上学时读到的那句话吗，共同的目标，未尽的目标…”
“可以使人产生忍受一切的力量……”胡青霜帮你补完了剩下的半句话。
“而现在，尽管不公平，但请你暂时地忍受，相信我的计划。”
“为了我，离开这里。”你看着胡青霜的眼睛说。胡青霜看到了你眼睛里的坚定，她相信你，正如以往。她点了点头。
你点了点头，准备转身。却被胡青霜一把抱住。她浑身颤抖，正如在加拿大的森林里。她双臂死死地环绕你。好像要抱着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灵魂。
“我还会再见到你吗。”她一边抽泣一边说。
“会的，一定会的。”你心如刀绞。
当你假装惊恐地跑向后门的保安时，你已经用打火机在大厅的地毯上烧起来一大团火焰。
他们赶紧放下抓起水桶跟你向大厅跑去，经过厕所时你故意大声喊。
“快，快。要来不及了！”
你心里只祈祷胡青霜可以跑的快一点。
保安在大厅救火时，你看见他们腰间的门闸断路器短暂地闪了一下红灯，又灭了。他们顾着救火没有注意，但你知道这是门开的意思。你瘫倒在地板上，放声大哭起来。
你想起你和青霜以前经常一起听的歌：
“相濡以沫两条鱼”
“紧紧相抱彼此呼吸”
“给你生命我死去”
你也一定要活下去。你内心默默祈祷。
“怎么了，住手！”
坤登扒开层层看热闹的人。一脚把拿着皮带的保安踹倒在地。他看见侧卧在地上的水嘴角滴着血。
坤登一把抽出别在腰带上的枪，举起来，对着人群大喊。
“怎么回事！今晚说不清楚谁也别走！”
“哎呀，登哥你别拉偏架。你是不知道，趁着刚刚着火，跑了一个新来的姑娘。”
“跑了去抓呀！”
“抓，抓，抓个屁。等把火灭了才发现人没了。他妈的追个粑粑，黄花菜都凉了，人都跑到西伯利亚了。” 娜娜气急败坏的说。
“那你们打小水干吗！想拿我们的人撒气是吗！”坤登也后吼回去。
“就是她放的火！”
“不是我…”水被打的站不起来，擦着嘴角，虚弱的说。
“鬼嘞！不是你，你救火的时候哭什么！”
“我是心疼这么好看的地毯烧坏了。”
“放你妈的屁！放你妈的屁！”娜娜已经气的歇斯底里了。
“他妈的！没有证据就打人，我看你们是想骑在我们帮派头上拉屎！” 坤登这时候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可是对面人多势众，小水还躺在地上，己方又不占理。这时候示弱就等于找死，他决定死鸭子嘴硬，把水搅浑。他往小水身前一站，扣下扳机，往天上开了一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过去后，天花板落下由木屑和灰尘组成的烟雾。全场鸦雀无声。
“你们打了我们的人！这事别想这么简单就过去！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 坤登怒吼，脖子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爆出来。
娜娜和一众人被眼前的疯子吓住了，一个也不敢向前。
“可是登哥，你不知道小店的难处。”娜娜想了想，咕地转了一下眼睛，说。
“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那个新人。这么一大笔损失，你说我可怎么跟大老板交代呀。”
“多少钱，我给你。我他妈今天就当吃素积德，那个人算我放生的。”坤登说。
“100……190万棉币！”娜娜脱口而出，好像生怕坤登反悔一样。
“好！190万。”坤登掏出手机，给黑仔拨了过去。“给娜娜那边转190万棉币，马上。”
娜娜还没等坤登挂电话，马上一个飞扑，拉起地上的小水，啪啪啪把给她把身上的土掸掉。
“哎呀，我的好妹妹呀，你可别怪姐姐。你也知道咱们这小店，开业到现在举步维艰的，每一步你姐姐都走的小心翼翼的，出来混就是得和和气气的，不然这么一大家子人连饭都吃不上。你说是不是。”
也不知道她是说给水听还是给坤登听。
坤登慢慢放下了举着的枪，周围一众也感觉事态解决了，紧张的氛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散开吧，散开吧。别看热闹了。”娜娜招呼着看热闹的人。
“等等。”坤登突然说。
“你们的事解决了，我们这边打人的事还没给个说法呢。”
坤登向来是个锱铢必报的人。他举起枪口，对准刚刚那个拿着皮带的保安。
“190万买两条命，也还算划算。”
刚刚还神采奕奕的保安哪见过这个架势，他双腿软的像棉花一样，咕咚一下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求饶。突然一阵尿骚味传来。
他失禁了，就像临刑前的老牛一样。
坤登冷哼了一声，举着枪慢慢后退，单手拉起水，扶着她出门走了。
路上，坤登把车开的飞快。后座上躺着的水因为疼痛和疲惫也睡去了。车停好后，坤登把水抱进屋里。用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烫，她发烧了。
坤登找了一块毛巾，浸湿凉水以后放在水的额头上，他看见一条泪痕还挂在她的脸上。水被冰凉的毛巾激的轻哼一声，调整了一下体态，伸出一只手来，好像想要抓住什么，她烧的糊涂了。坤登看着伸出来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转身走了。
黑仔在院子里绕了几圈。找到了在篝火旁烤火的坤登。走上前坐到他旁边，和他低声说。
“哥，最近帮里总是有声音。说你对那个女人花太多时间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花了那么多钱。”
黑仔也想不到从小到大一毛钱掰成两瓣的坤登，今天居然一个电话要花190万出去。他窃窃地说
“毕竟是一起过命的兄弟，打打杀杀惯了，看你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肯定会有非议，兄弟们都说实在不行，把这个女的扔进黑山林里得了。更何况……这个女的……”黑仔边说边在自己身上比划，他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坤登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和底下人说不许动她，我留着她还有用。”
“是！帮主。” 黑仔说。
第十六章
棉国金沙国际酒店门口，你穿着镶嵌着玫瑰花色蕾丝的米色长裙踏下车，小小的女式皮包拿在手上，累赘又诱惑。脚上的高跟凉鞋点地时发出嗒的一声。你的胸前戴着一串精致的珍珠项链，随着宝石蓝的耳坠微微晃动。淡棕的眼影和玫红的口红显得你魅惑而神秘。
一切给女人设计的产品都是柔弱易碎的，设计师知道越是娇嫩的花朵越会引起猎人的嗜血本性。
你对车里的坤登点了一下头。他递给你了一个小小的麦克风，你把麦克风藏进包里，走进酒店大厅。
那个英国人在等着你。你冲他浅浅的笑了一下，把手举起。他亲了一下你的手背，还贪婪的吸了一下。
“你的手很凉呢。”
你自然的把手挽在他的肘弯上。
“可是心里和身体都很热呀。”
什么话对这种男人是致命的，你心知肚明。果然，他的手立刻从你的腰上移动到屁股上，像发情的公狗一样急不可耐的带你上楼。
进了房间，他就一把掐住你的脖子，粗暴地把你按到墙上，脱掉你的裙子，粗糙的掌纹摸索着你的身体，刺得你发痒，这是那个年代淘金者特有的特征。
他用一只手指抵住你的下巴，拇指自然的伸进你的嘴里。随着拇指慢慢前进，你感觉他在搅动你的舌头，突然他按住了你的喉咙，激发出你本能的生理反应。在你张开嘴的同时，他的嘴也贴了上来。
舌吻过后，你想退缩，你想逃避，你感到深深的恶心。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现在放弃，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跪下。”他一边解下皮带一边命令你。你顺从地照做了，你要激发他最大的征服欲，你要让他相信你是彻底屈服的猎物。那个丑陋的器官抽打着你的脸颊。你想起自己曾经也和青霜玩过角色扮演的游戏，但是到了最后一步你没舍得让她用嘴，你们都想保持爱情的“纯洁性”。而现在自己角色互换，你变成了被动方，而眼前的男人却不会心疼你。你的一嘬头发被他抓在手上，脑袋被按住，开始前后抽插。
被扔在床上时，你还在干呕，你的双手被举在头顶，紧紧锁住，另一只手用力揉搓着你的乳房，你的乳房被捏出不同的形状。玩弄够乳房以后，他又开始捏住你的性器，食指按住你由阴茎改造而来的小豆豆，摩挲着，中指深入你的阴道，发出啵的一声，开始蠕动起来。
他显然是个老手，自己的身体在他的调动下显得不堪一击，就要沦陷。你发出嗯嗯的声音，你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赫赫有名的商业新星，说一不二的总裁，韩氏集团的接班人。现在却像妓女一样躺在床上，被如此猥琐的男人玩弄。你看着这个男人的性器官，你曾经拥有过一个更雄伟的。而那个器官现在却被变成小小的花芯藏在山谷中，湿答答地等着被碰撞，被进入。你羞红了脸，只给男人徒加兴趣。
他开始进入你，一下，两下，粗暴又蛮横，你的头一次次顶在床头，发出砰砰的声响。下体好像要裂开一样。你弓起双脚，好像报复他一样把力量反推回去。
“啊…啊…太疼了…操…” 你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打湿。“你只有这点本事吗？”你故意激他。
“你可真棒！”男人说。“比其他棉国女人都厉害。”
“你还和别的棉国女人做过？”你假装吃醋。你知道时机成熟了。
“几十年前了，那个女人已经为我疯狂了，后来连钱都不要了，就要和我在一起。” 一个骄傲的猎人举起你的腿放在肩膀上，炫耀着他的另一件战利品，你看见你的脚随着撞击摇摆，指甲油反射出酒店的灯光。
“啊！你好厉害，慢一点…慢一点插……所以…后来呢？”你一定要让他把故事讲完。
“后来他居然怀孕了，这个婊子……让她做避孕她也不听。那时正好我老板的矿业要转型，我就跟他走了……这个婊子……肯定早把孩子打了，那个年代，她们都是这样的货色。”
故事讲完了，他的手摸上了你的脖子，慢慢收紧，力量太大了，你发不出声响，你感到一阵眩晕。
“婊子…婊子…干死你…”他好像报复什么一样重复一样的单词。
嘭地一声。门被一脚踹开弹到墙壁上，发出巨响。男人被吓了一大跳，立刻弹了起来，你感觉他的阴茎一下子缩小了。
坤登站在门口，黑洞洞的枪口笔直的对着那个外国人。你看见坤登鬣狗一样血红的双眼，那是一双食物链顶端的眼睛。
村外山脚下，棉国郊区，空气中散发着桂花淡淡的香味。坤登从车里拽下来那个外国人，他的手被自己的皮带反绑在身后。水也从后座走了下来，裹着坤登的皮衣。外国人一下车就瘫倒在地上，嘴里喊着。
“我给你钱，给你钱，给你钱。”
坤登拿出来枪，开始组装消音器。
“别！别！Don’t！God Please！”外国人紧紧闭起双眼，下意识扭过头去。
真是荒诞，水看着外国人的表情，心里想，他居然叫坤登God。不过能掌握一个人生死的，除了父母也就是上帝了。这么一想也算合理。
坤登的眼神阴郁的吓人。
“明白了明白了！你们要秘密是不是！你们要黑兰德公司和棉国的秘密交易文件是不是！我可以给你！就在我包里，我回酒店给你们拿！留我一条命，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外国人说完，居然开始磕头，磕的满脸鲜血也不敢停下。
滑稽，像啄米的鸡。
随着一声叹息般的尖啸，一群乌鸦随风而去，扰动了平静的空气，袭来淡淡的火药味，裹挟着桂花香的味道，一颗苍老的桂花脱离了树干。
坤登转过头，手上依然举着枪，他对着你，你对着他，枪口对着你。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坤登扔掉了手枪，他依然红着眼睛，却流下了眼泪，他突然抱住你，泪水打湿了他的皮衣。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坤登在和谁说话。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喃喃自语道。
那只落下的的桂花随风飘落到他的肩膀上。
第十七章
韩式集团“秋”酒店内的咖啡厅里。韩星子拿着搅拌勺，漫无目的的在杯子里画圈。胡青霜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抱着肩膀。是韩星子邀请她来的。
“你苍白了很多。”
“你也……长大了很多。”
胡青霜看着眼前的人，自己刚认识时，他还有着小孩子的稚气，而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他们虽然是兄弟，却有不一样的气质。
“你前一阵是不是去棉国了。”
胡青霜没想到他会直接开门见山。既然他知道了，自己也没必要隐瞒。
“是呀，想去看看韩秋奋斗过的地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会关心我去棉国？”
“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怎么还要瞒着所有人去呢。”韩星子说话的感觉有点像韩秋。“你是不是有其他的疑问？”
胡青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皱着眉头看着韩星子，她在心里已经把韩星子看成了凶手之一，她没有办法和他共享信息。
“那具尸体，不是韩秋的” 韩星子见胡青霜不言语，继续说。“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从出生起就和他生活在一起，他的特征我比你们都了解，那个人不是他。”
胡青霜震惊的看向他，她没想到。
“尽管父亲母亲都相信韩秋已经走了。我却感觉到这件事有黑幕。看到尸体后我明白一件事。韩秋还活着，如果当时我强烈要求验尸，反而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不管你怎么想我，我想告诉你，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找到韩秋。”
韩秋平静地和胡青说。
“青霜，请告诉我。”青霜注意到他没像以前那样叫她青霜姐。“你找到他了吗？”
青霜盯着韩星子，和韩秋冷漠的眼睛不同，这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胡青霜摇了摇头，她还是决定继续隐瞒见到韩秋的事。
“好吧……如果连你这么执着的人都无法找到他的话……”
韩星子站了起来，没有把话说完，他盯了胡青霜一会。
“那么，我先走了。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告辞。”
韩星子离开了，留下了胡青霜一个人。
她的心在滴血，从棉国回去的每一天，她都在自责自己没能和韩秋一起回来。
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韩秋的计划。胡青霜默默对自己说。韩秋还在异国他乡努力地活着，自己也要在国内帮助他找到真相。
“一定会再见到韩秋的……”胡青霜心想。
你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坤登了，自从上次你们回来以后坤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第二天就出门了。
黑仔和其他马仔倒是开始对你毕恭毕敬，你不知道坤登跟他们交代了什么，你的房间没人把守了，洋子Club那边也再没去过。
“诶，你哥去哪了？”你看黑仔在院子里抓蚂蚱玩，走过去问他。
“啊……啊……你……你可别说出来坤登是我哥呀，这件事在帮里还是秘密呢。”
黑仔都吓到结巴了，眼睛也不敢直视你，像小孩子一样，你倒是觉得好玩。
“哈哈哈，看你紧张的。好了，我以后不叫了。那你里告诉我你帮主呢。”
“好像是去处理工厂的事儿了，听说金主给咱们的资金断了。上次他出去就无功而返，帮主还挺为这事头疼的。”
还咱们咱们的，真忘了我是怎么来的，真是个傻小子，你心想。
“不过我听说，帮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秘密文件，里面有棉国金属交易的黑幕，他打算拿这个做文章。”
黑仔偷偷凑上前，神秘兮兮地和你说。
“你呀，真是个小老鼠。好了，玩你的蚂蚱吧。”
傻小子这嘴真是老太太的棉裤裆。你点了一下他的脑门。黑仔嘿嘿直乐。
你回到了房间，开始梳理所有的信息。
你知道坤登手上的是黑兰德公司的秘密文件，那天你们一起返回酒店取的。你早知道这家公司，不同于你们做的锌铝加工生意。黑兰德公司通过傀儡董事，贿赂棉国内部等手段，实际操纵了大部分棉国仅剩的金属原矿。之前和你合作的王老板就是黑兰德的傀儡之一。
现在坤登拿到了黑兰德公司的把柄，一定会想办法咬下黑兰德公司控制的原矿，直接从中间商变成大地主。
而更让你在意的一件事是，坤登在幕后黑手那边失宠了，而坤登看起来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坤登是聪明人，不会贸然做打破关系的蠢事，而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幕后黑手也不应该在资源争夺的关键节点抛下盟友。
你在思考，把所有时间点拼在一起，大脑在飞速运转。
一个可怕的推论出现在你的思考里。
幕后黑手认为他们连接关系的起点出来问题。而那个起点，就是你。
幕后黑手发现了坤登并没有解决掉你。
你冷汗冒了出来。根据胡青霜跟你说的时间点来逆推，坤登失宠的时间正是青霜发现尸体被掉包了以后。所以幕后黑手一定是能靠近尸体和青霜的几个人之一。
也是在黑夜攻击青霜的人。
有资源，有资金，能靠近青霜的人都有谁。你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答案。一切的邪恶来源于韩氏集团内部。
青霜，你现在担心极了青霜的安全。她回国以后一定会被盯上。
怎么办？要想办法把信息传给青霜。
这时，你从窗户看见了依然在院子里的黑仔和他放在椅子上的手机。
“黑仔！还不做饭吗？” 你又回到了院子里。
“哎，你这么早就饿了？”黑仔有点诧异。
“那我现在去做饭好了，不知道菜买回来没有，我得去看看。”黑仔一边说一边准备去找手机。
“哎呀！”
你大喊一声，顺势坐到了椅子上。
“我的脚！”
你假装崴脚了，捂着脚喊。
“怎么…怎么办？没……没事吧。”
“有事呀，疼呀，你快去帮我拿个膏药。”你假装疼的不行的样子说。
黑仔看你的样子，赶忙连连点头，往他的房间跑过去。
你看黑仔消失在拐角处，赶紧从屁股下面掏出手机，输入那个你牢记的电话号码。打下：
“不要回复！！远离韩式集团！凶手在其中！凶手在找你！”
你按下发送键，听见了黑仔的脚步声，时间不多了，你慌忙按下删除键，把手机扔在地上，用脚把树叶盖在手机上。
“我拿了喷雾和膏药。你看看你要用哪个……哎呀，你出了好多汗。”黑仔看你满头大汗，咂了一下嘴。“肯定很疼……”
你白了他一下，把脚伸出来。
“你帮我贴上吧。”
黑仔看着你，咽了口口水。
“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帮主交代我们说不许碰你一根汗毛……”
“真是傻小子！”
你一把拿过药，往回走了。你松开一口气，你知道胡青霜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诶……你慢点走，小心脚……”
当你走到半路时，你看见一辆面包车开进了院子里，坤登回来了。
你看见坤登下了车，他神色严肃，脸上有掩盖不住的疲惫。他看见了你，走了过来。
“你还好吗？”他没头没尾的这么问你。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看着他，点了点头。
“明天，陪我去海边好吗？”
他问你，还没等到回答，就回屋子里去了。
你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看见黑仔在落叶里找到了手机，你看见，秋来了。
第二天，在棉国市内一家高档餐厅里，你和坤登并排走在沙滩上，你特地穿了一套连衣裤，是从洋子那边拿回来的。
来的路上，你们谁也没说话，你一路上都在看窗外的风景，你看见勤劳的农民在赶着水牛，年轻的儿童轻盈地穿过田埂，你从来没发现棉国的风景竟然这么好看。
“母亲是虔诚的教徒，她曾告诉我，棉国是被神眷顾的土地。” 坤登突然开口说话了。
“可我从小见过太多黑暗又荒唐的事情发生在这片土地，我从没信过她的神……我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东西……”
坤登停下脚步看向你。你看见他的眼睛，清晰而透明。
“可我现在看不清了。”
“为什么？”
“因为你。”
你没说话。
“我曾经那么的愤怒，对你愤怒，对这个世界愤怒，我曾是那么的想报复你。我曾以为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踢了一脚脚下的沙子。
“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报复你……报复我未曾见过的父亲，就好像我出生以来的使命一样，就一直这么被推着走……我从没想过意义是什么，直到……”
“不要说了。”你回答他。你不想听他继续说了，你觉得你的心脏要裂开了，那是刺骨的疼。
坤登没有继续说，他看着大海，远方下落的太阳染红了天空。
“你走吧。”
他仿佛叹息一样说出。
你靠近坤登，他在微微颤抖，因为寒冷，他的牙齿在微微颤抖。你看着坤登。
“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命运的玩具。”
你轻轻地说。
接下来是一个吻，一个绵长的吻。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他搂住你，你亲吻她。你抱着他，他亲吻你。你们什么都忘了，在云里飘着，在水中沉着。
在吻的间隙，你睁开眼，看着坤登的眼睛，他双目紧闭，仿佛准备好跳入深渊。
你们尽情享受着，如同死亡般的一吻。
有了这样的吻，事后的一切已经无法避免。
坤登和水走进了酒店的房间，水的连衣裤是坤登脱下的，坤登的大衣和腰带是水挂在门口的。
坤登和水继续亲吻着。
“我去厕所拿润滑剂。”水和坤登说。
坤登坐在床边，一切如同梦一样不真实。
他脑子里都是水的身影，在洋子跳舞的水，倒在地板上的水，怒视自己的水，藏好麦克的水。
坤登下定了决心，他想和水说对不起，他对不起水，对她做的一切，把她的一切都抢走。他也不再恐惧了，他要直面自己的内心，他头一次，对另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感情，他要告诉她他对她的感觉，如萌芽破土，如羚羊穿越在森林。
他要乞求她的原谅，他希望她知道，他喜欢她。
他已经准备好了。
他看见一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那是来自他腰带的手枪。
枪被水拿着。
水的眼角有一颗泪水。那是为我流下的吗？坤登想。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了。
火花从枪口迸发，一颗金色的子弹喷涌而出。这一瞬间，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一切变得都很慢。
坤登看见子弹划过的地方，展开了他的一生。他再一次看见了小时候练习射术的森林。他就是在那里，领悟了枪教会他的事实。
“被抢指着的人，和畜生没有区别。”
第十八章
你放下枪，坤登了无生气的身体躺在床上，他的双臂舒展地延伸到床边，鲜血染红了床单。
你我之间的最后一枪已经出膛了，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你在心里默默地对着坤登留下的身体说。
你走上前去，把他的眼睛轻轻合上。你抚摸着他的脸，看着这个彻底改变你命运，又让自己的命运深深陷进漩涡的男人。
老人说人死后灵魂依然会在身体上方停留一会，这时候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
你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望。
“我会让神重新眷顾在你的土地上的。”
这是你在心里和坤登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拿着坤登的大衣和手枪出门，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你在大衣里找到了黑兰德公司的文件，你翻阅文件。看见里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黑兰德和棉国的苟且交易，简直就是丧权辱国，你看着文件想，只有黑兰德公司和棉国一小部分人能从中获利，这就是吸人血的交易。
你继续看文件里的资料，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王治平。也就是你被消失前接待的王总。
这个王治平居然在黑兰德里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不知道在背后做了多少肮脏的交易。你思考着。
尽管文件上面的条款外人看似再正常不过。但是行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猫腻。文件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黑兰德公司扶植王治平的治平矿业在棉国扩张。而治平矿业作为回报则每年会虚报大量“废品”矿石作为垃圾回收运往黑兰德公司。
当然，这些“废品”其实是正儿八经的高价原石，棉国的珍贵资源就这么几乎免费地送往黑兰德公司。
而随着治平矿业虚报产能，剩下的矿产就会提价，黑兰德就这么在幕后控制了棉国锌铝矿的实际产能和定价权。这一招几乎是釜底抽薪，黑兰德已经获得了影响棉国和世界其他国家的经济的能力。
一部分黑色收益自然也会通过中间人，用不限于政治献金和公益基金等方式进入棉国一部分高层手里。
你继续往下看，当然这个中间人不会是王治平，这未免太直球了。而且他们需要一个有棉国血统的人背书。
果然，你看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印证了你的猜想，一个你梦寐以求的名字，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一个老鼠的名字。
丹拓的名字出现在了文件里。上面用马克笔标记着，加注着特殊保护。
丹拓叔，是时候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一边这么想想一边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大腿。
国内，韩氏集团内部会议刚刚结束。董事和参会人员的人正在收拾资料，准备离开，韩岳叫住了丹拓。
“丹拓，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的，董事长。”
韩岳和丹拓进入了办公室，韩岳在办公椅坐下。丹拓笔直地站在韩岳身前。
“辛苦了，刚下飞机就直接来开会了。在棉国这几个月怎么样？”
“不辛苦，这几个月的效果很好。韩秋留下来的生意基本上都按时交付了。”
“很好，很好，你母亲怎么样。顺路去看她了吗？”
“这次去棉国事情太多，还没有时间去看她，不过有其孩子们陪着，她挺开心的。”
“对了，韩秋他的女朋友，叫……叫什么来着。” 韩岳突然问。
“胡青霜。” 丹拓平静地回答。
“对，青霜。她怎么样了，上次从棉国回来怎么就没她消息了？”
丹拓没当然不会告诉韩岳胡青霜之后的故事，韩岳只有胡青霜第一次从棉国回来的记忆。
“根据您的指示，我有尝试联系她，不过她现在还是不愿意见人，应该还处在悲伤之中吧。”
“是吗？可为什么她见了星子？”
韩岳把手机里的一张照片给丹拓看，是“秋”酒店的监控截图，上面有韩星子和胡青霜的影像。丹拓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夹杂着狐疑，随后快速消失。
“我目前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消息。需要我去问少爷吗？”
“算了，星子就先随他。不过你去调查一下胡青霜。如果她有什么事想说，你可以让她来找我。”
韩岳顿了一下，继续说。
“如果她那边有什么韩秋留下的东西，也问一下她愿意不愿意让我看一下。”
“好的，我立刻去办。” 丹拓依然站得笔直。
“好，棉国那边前三季度的报表是不是出来了？”
“在出事以后，有一伙本地人团伙趁乱抢占了咱们一些加工厂的生意。我们的工厂今年前三季度大概只能做到前年48%的营业额。”
“只有这么点？”
“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我和客户们的努力，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本地人的工厂已经被遏制住了，第四季度的报表应该会有一个大幅回调。”
“看来今年韩氏集团是一定会被放血了”
韩岳思索了一下，对丹拓说。
“辛苦你了，如果情况稳定，你带着韩星子熟悉一下棉国的生意。但是外勤还是你来跑，给他配上保镖，注意他的安全。”
“明白了。我立刻去办。”
韩岳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丹拓知道是出门的时候了。
丹拓走出韩氏集团大楼，所有脑细胞都在飞速运转，连员工和他打招呼都没有回应。
胡青霜居然还活着，回来了，而且已经见过了韩星子。现在问题棘手了，自己要尽快找到她。
在棉国大山深处有很多地图上都找不到的村庄，村民们就根据流经的哈兰湖把一个个村落命名成哈兰1村，哈兰2村……
哈兰4村，这里是坤登母亲的家乡，也是坤登帮派的大本营。此时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葬礼。
火星在劈劈啪啪地响，空气中弥漫着烧纸的味道，祭旗耷拉在法杆上，法师正在用热水和凉水给坤登的遗体沐浴，他的身下也铺好了六层竹片。在当地的信仰里这能帮助他洗去前世的罪过，并承受转生前的11次大火。
一个从未有信仰的人现在要受到神的最后一次庇护。
不同于现在的火葬，锌三角人民依然有湖底葬的传统，他们相信受到土地滋养的人民，在死后也要把身体还给这片土地上的其他生灵。
黑仔跪着看着坤登的棺椁缓缓沉入哈兰湖底。不禁嚎啕大哭起来，先是母亲，再是父亲，现在连坤登也离开他了。身边的马仔们也纷纷下跪磕头。
他们在酒店里找到坤登时，他已经咽气很久了，水也找不见了。凶手一定很了解酒店周围的环境，因为那一片毒贩横行，附近也没有监控。坤登本身就不干净，棉国军警也只会把这看成帮派火拼。
黑仔不知道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坤登是天生的领袖，马仔只服气他，都拿自己当成小孩子。现在他走了，群龙无首，帮派内乱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马仔们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我看就是那个女人干的。”
“也不一定吧，本来那一片就不安全，老大在那边也有不少绊子，老十三不就老在那片活动吗？”
“但是老大带着那个女人去那片地界这个行为就很蠢。”
“就是，我早就看老大不对劲了，为了那个女人干了多少蠢事。我看他就是精虫上头。”
“我早就说干脆轧了那个女人，来历不明的，要是我当帮主肯定没这鸟事。”
“真是，好好的老大管不住自己的鸟，我看这就是活该。”
黑仔听着脑子嗡嗡响，人活着还好，死了真是麻烦，还得被后人议论。
他很想站起来让他们别说了，专心送坤登最后一程。但是他还是不敢，他想起来坤登总是笑他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指点他了，要是坤登在就好了，黑仔边哭边想，低着头看河流里鱼群围着棺椁游走。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黑仔抬起头向后看去。
是水，水回来了，黑仔看见水蓬头垢面，破烂着衣服，腿上有一道明显的枪伤，经过简单的包扎，但还往外冒着血。明显一路上经历了许多苦难。
水拖着腿走到大部队前方，晕倒了。黑仔冲在人群最前面，扶起水。
你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半梦半醒中。你看见丹拓模糊的身影。怎么会是你？在你儿时记忆里，丹拓对你并不差，甚至是一度是你的崇拜对象。
你的父亲和丹拓相识于棉国。丹拓是中棉混血，不过这都你后来知道的，因为他只提过自己的棉国母亲。
相比于你父亲的风风火火的冲动，丹拓则是稳重踏实的那一个。如果说老韩是飞船上的推进器，那么丹拓就是那个降落伞，总是能保证飞船平稳落地。公司也就慢慢壮大了。
尽管生活给了你冷漠的外表和处事原则，但你身上天生带有父亲风风火火的性格，总是有一团火在你心里燃烧。
所以站在反方向的丹拓自然就成了你的学习对象，你尊重他的冷静和城府。而韩星子出生后，他也作为中间人，在你父亲不好出面的时刻照顾过你。
怎么会是你？你在梦里质问他，没有任何回应。
你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睛，浑身冒着冷汗。
你看见腿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地包扎好了，头发和身体也被清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黑仔的坐在床边，也被你吓了一跳。
“你……你醒了？”黑仔比你还紧张。
“好……好点了吗？”
你点点头。看见黑兰德资料在他手里。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兄弟们都想要个说法……你……” 黑仔低着头，看着地面说
“你能和他们说说吗？”
“他们在哪里？”
“都在院子里等着呢。”
正好，你心想。你扶着床沿站起来。往屋外走过去。
屋外，马仔们聚在一起，闹闹哄哄的，你一出来，他们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他们的眼睛盯着你，寒光闪烁，充满着怀疑。
你站在他们面前。
“坤登已经死了！”你大声对着人群说
“我想说，光是能逃跑再见到你们就已经是神的恩赐了。我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凶手是谁！”
你拿过黑仔手里的资料。举起来挥舞，纸张被你甩的哗哗作响。你拉过一个凳子，站了上去。
“这！就是凶手，黑兰德公司就是凶手。这里面的每个名字，都是凶手的名字。坤登和我，一起拿到了这个机密文件。上面写满了都是两个字，吃人！”
你声音开始提高了。
“他们挖我们的土地，我们还要给他们作揖。他们贱卖我们的资源，践踏我们的尊严，他们正在骑在我们的脖子上，奴役我们的男人，玩弄我们的女人。那些女人，昨天是我们的母亲，明天是我们的女儿。而我们今天还要像动物一样内斗吗？！”
你停顿了，用目光扫射面前的人群。你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最前排的人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肩膀了。
“我看见的，是一个个屈辱的灵魂，一个个在屈辱中呻吟的灵魂。而这些灵魂，本应该在这片土地上有尊严的活着，他们的孩子，也应该自由的在这片土地上奔跑。”
“可现在呢。我们就像野狗一样，在沼泽里互相啃食同类的尸体。我们的孩子从出生起就是那些“上等人”的奴隶。别人来欺负我们，我们真连声音都不会发出吗？”
你伸出手来。人群往后退了一步。
“坤登已经用生命拿到了证明他们罪证的证据，他用生命告诉我们，有一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尊严！自由！和孩子们的未来！
我们今天手握着他们的命门，就是要告诉他们，告诉这些凶手，我们，我们棉国的土地是我们自己的，我们的资源是我们自己的。我们的孩子和他们的孩子一样，拥有高贵的灵魂！”
你看到了人群眼里的光。
“我希望你们走出去，去哈兰1村，去哈兰2村，去每一个角落，告诉那里的人们，告诉他们这个文件里的故事。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要发出声音，我们要拿回本应该属于我的……我们的一切！
我们要让自由神明的光，重新照耀在我们的头上！
让我们重新聚集在一起吧，让我们为此而战吧……
为了坤登。”
你说完了。你面前的人群鸦雀无声。他们本来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回来，现在却被你的话震的神魂颠倒。
“为了坤登！”黑仔率先举起手挥舞着，他的泪流满了脸颊。
“为了坤登！”
“为了坤登！”
“为了坤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声音。
你看着眼前粗旷又质朴人们，是那么容易被触及灵魂。你明白人如果在黑暗里走的时间长了，遇到一点光亮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握住。你看着一双双热烈眼睛，的心里不由地酸楚起来。